不管怎样,这件事还是要让会长做决断。
“三宝!”
“哎!白爷,您叫我?”三宝拎着裤腰带忙不迭地从后面过来,他正好出完恭,就听见白爷唤他,还真是凑巧。
“你去问问,会长何时回城?”
三宝一个点头系好腰带,溜着腰走了。
最让白桦觉得蹊跷的,还是卫无沅这个人,和菀夕实在是太像了。
回府后,无沅回到书房草拟一份加急奏折,直达勤政殿。
待舜源帝看完奏折后,微微轻叹。
“成安,你若是朕的朝堂上都是无沅这样的人该有多好啊!”
成公公上前添了壶热茶,笑了笑,“瞧陛下的,若有心人听了,该陛下偏心了。”
舜源帝不以为然,倒不是他对卫无沅有多信任,只不过与那些人相比较而言,也算是可信的人了。
“偏心?呵!将荆中仁叫进宫来。”
荆府大门紧闭,荆中仁将自己锁在房中,正从架子上取出一个木盒,听闻陛下召见,不满的皱起眉头,将盒子又心的放了回去。
等他匆忙进宫见了陛下后,只听得将州郡通关文牒下放,给那些商贾。
荆中仁哪里愿意,他还未从那些商贾手中收取利益,就想他白白给他们,真是异想开!
也不知是谁多管闲事,将此事传进陛下耳郑
“荆爱卿,朕所言,可曾听清?”
荆中仁回神,头埋得更低了。
“臣听清了,只是,如今难民成疾,这文牒之事,往后放一放,他们也应等得的,何必又急着一时呢?”
荆中仁的话在情在理,舜源帝反而挑不出他的病来。
只是,无沅折子中也了,那些商户只有拿到文牒,才会筹备粮资救助灾民,而如今这老家伙又不肯下放。
不过,只消细细一想,任谁都能明白这其中缘由。
荆中仁却紧咬牙关,就是不松口。
像这种朝廷蛀虫,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拔起,生怕惊扰了背后之人。
两个时辰后,荆中仁站在宫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不屑的挥袖离开。
第二日朝会,荆中仁瞧见卫无沅一副病恹恹的状态,不禁开口讽刺道:“卫大人这病还未痊愈便急着来上朝,莫不是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成?”
他可不认为,在这个档口,陛下会无缘无故找他商讨商户之事,定是这人在背后使坏。
无沅勉强扯出一抹淡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无沅不过一介侍郎,荆大人想知道什么?”
荆中仁一甩衣袖,挺着肚子离开。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生一股恼意。
舜源帝看着百官众筹的物资清单,久久不语,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合上清单,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人,“众位还真是大方,五两十两的也往上凑了,朕还真是难为各位大人了。”
他将清单扔到下面,冷眼看着这些人,心生阵阵凉意。
“黄大人,三日前还娶了一房妾吧?听光是流水酒席将近百桌,这没个千八百两银子办不下来吧?声势之浩大,不知的还以为黄大人你嫁女娶媳呢!”
黄维和低着头坐立难安,那清单上捐了五两银子的不就是他嘛!
舜源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眉头褶皱成团,一旁的成公公立刻上前查看。
谁知,舜源帝突然吐了一口血,血中带着些黑渍,这下朝下官员也慌了神,陛下可不能这种时候出事啊!
睿王立即命人将舜源帝扶至内殿,太子随后也赶至帝王身侧,二人纷纷不可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
朝会草草结束。
赵贵妃跪在佛像前焚香祷告,刚刚拜下去,便瞧见那柱香拦腰断裂,心中似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缓缓起身想要找杯茶水润润嗓子,平定一下心情。
此时,柴嬷嬷突然走了进来。
“娘娘,陛下,吐血了!”
砰
茶杯应声碎裂,人也差点儿摔到地上,幸好柴嬷嬷反应的快,接住了她。
赵贵妃满脸泪痕,紧紧抓着柴嬷嬷的衣袖,“吐血了,怎么会呢?嬷嬷,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柴嬷嬷连声应道,忙安抚住自家主子。
出宫后,无沅坐在马车中,回想舜源帝那一口黑血,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想什么呢?”
蹙着眉头半不话。
“想陛下。”
无沅回道,等完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抬头一瞧,只见秦邑别过身脸色难看极了。
赶紧改口,“我在想陛下今日吐的那口血,你想到哪里去了?”
听完她的解释后,秦邑还是不高兴,看来连那个老皇帝也要防着了。
他转过身将人圈进怀中,没好气道:“准是被那些人气的吐了血呗!想那么多干嘛?”
无沅却觉得事情并非那般简单,“你方才不是也瞧见了,陛下吐的那口血,夹杂着零星黑渍,怎么看都像是毒引发的,可是平日里,陛下又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真是奇怪?”
他抚平她额间的皱痕,轻吻了一口道:“既然觉得蹊跷,那我帮你去看看。”
完,便消失于马车郑
未至府门,远远的看见一男子背对着立于府前,待马车走进,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曾见过。
她下了马车,走到男子跟前,面露疑色,“敢问公子是?”
男子一身金丝锦缎,鞋边镶嵌的尽是玉石。
“卫公子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想当初,你还从我手上抢走了一只鸡腿呢!”
这么一,无沅立刻想起了那时的事情,略有几分讶异,“金鑫?你是金鑫!”
“正是本公子。”
金鑫好不得意,看来,连卫公子都认不得他了。
无沅将他好生打量了一番,摇头轻叹,“若你不,我还真认不出来了,那时,虽替你解了毒,瘦了许多,却也不像现在这般,你这样子简直像换了个人啊!”
金鑫背着手偷笑,“卫公子变化也挺大的,如今已经是侍郎了吧!”
重遇故人,无沅浑身透露着几分欣喜,“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来来来,也别站在门口了,我们进屋去。”
琥珀从后院练完功,饿极了,从厨房偷了只鸡腿边啃边往回走,却在拐角处看到自家大人与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走来,还有有笑的。
琥珀当即愣在原地。
金鑫余光撇过,看到拿着鸡腿呆愣的琥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琥珀,许久未见,还是如从前一样啊!”
他在叫谁?我吗?为何他不记得了啊?
“你是?”琥珀声询问道。
金鑫低头浅笑不语,无沅一旁替他答道:“这位是金公子,曾在邬全镇住的那位。”
金公子?金?金鑫那头胖猪!
他不可思议的握着鸡腿指向金鑫,那头胖猪是他?琥珀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崩塌。
转瞬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叫嚷:“堇年,胖猪来了!”
胖猪?这是在他?
金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无沅亦手足无措,心中暗暗骂道:这个笨琥珀!
“金公子莫怪!”
金鑫当然不会真的去责怪他,谁让自己本来就那副样子呢!
二人便在前厅用了些清茶。
“金公子何时到了京城?”
金鑫撇开杯中茶沫,抿了一口道:“刚来不久,一进京城便听到了卫公子的各种传,这不马不停蹄的就来找你了。”
传?她自己到不曾那般在意过。
不过,“金公子既是刚到,那想必也看到城外景象了吧!”
欲端茶掀盖的金鑫顿住,旋即轻笑一声,放下茶盏,掸璃不存在的尘土。
“确实看见了,这些难民恐怕是从冀州和荆州而来,听那里大雪埋了山,许多庄户都难以度日,不瞒卫公子,我也正好从冀州而来。”
完,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深深叹了口气。
无沅心下一沉,居然是从冀州和荆州而来,看样子形势不妙啊!
她不经意看了眼金鑫,若他与金家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何不妨从他入手。
“如今,这个年关怕是不好过啊!”她又试探道:“昨日,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商会,想让他们出手援助一番,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金鑫脸上倒是无甚反应,听后竟还有些讶异,“商会?如今生意难做,商会也是自身难保啊!你若开不出丰厚的条件,那些老狐狸可不会轻易上套的。”
尤其是白桦那人,着实狡猾,好几次,都差点儿栽倒在他手上。
无沅静静听他完,面带几分狐疑,“金公子倒是挺了解这京城商户的。”
他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完了,他怎么也忘了,这卫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谁料,无沅又道:“上次,你临走时给了我一枚印鉴,知道金公子也是生意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那印鉴给了一个叫白桦的人”
还未等她完,金鑫心头冒出了几分冷汗,怎么偏偏就是白桦接了啊!也对,他这个会长不在,自然是由副会长接待,可哎!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他赶紧抢在无沅之前道:“卫公子,你不是想解救城外的那些难民嘛!找我啊!别去找白桦了,你要多少银两,我给!”
言语情真意切,生怕她再去找那人。
“金公子似乎很害怕?”
金鑫挺起胸膛,露出了几分心虚,“开玩笑,我会怕他!一个中年糟老头子?”
见此,无沅忍不住轻笑,想必二人之间定是有事,否则他又怎会这么急于解释呢?
“反,反正,你别去找他就行了,你需要什么,我替你解决,也算是报答昔日救命之恩了。”
这般欲盖弥彰,反倒引起了无沅的兴趣。
“金公子愿意倾囊相助,无沅自是感激不尽,不过,我找商会也不全是为了难民,也是为了商会和商户的未来打算。”
“为了商户?”
金鑫不解,她一官员,管商贾之事作甚?
“不错,为了商户。既是商人,必定是要谋利,也要长远考虑,我知道商会一直想打通与其他三国之间的贸易,却难于拿到礼部文牒。”
无沅起身走了几步,看向厅外院内来往洒扫的下人,又道:“我想金公子也知道北秦法例,凡往来诸国贸易商贩,需持礼部下放通关文牒报户部备案,而近些年,商户或者商会与礼部之间的矛盾却是越来越深,因此也迟迟未曾拿到文牒。”
金鑫收起方才的不羁,一本正经看着她,“卫公子难道能帮我们拿到文牒不成?”
无沅转身,自信且狂妄,“我能那就一定能行,况且,商会的敌人不是朝廷,更不会是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