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睿遍寻无果,失魂落魄朝着八宝楼方向走去。
“你可终于来了。”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抬头望去,尽是秦邑和无沅,“你们”怎么在这里?
“沅儿,方才人多,大家都走散了,你一定会逆着人群方向,到八宝楼等着。”换做是他,才不会来找这个人。
睿王听闻一声轻笑,“既然来了,那便上去坐坐吧。”
率先转身进去,秦邑站在门外黑着脸,无沅轻挠两下手心,这才转身,“沅儿,只这一次。”
“好,就这一次。”
秦晟睿拎着一壶佳酿,窝在窗边,看着楼人来人往,满眼凄凉。
“喝酒伤身,沅儿可不能学他。”秦邑越看他越不顺眼,叫来满桌好菜,一个劲儿的夹到她碗中,更是将桌上所有酒壶都收了下去。
她酒瘾极重,本就存了一醉方休的心思,没想到,竟全被收了下去,脸色微僵,“那也没必要都收走吧,再者,如此热闹的日子,不喝酒多浪费啊。”
秦晟睿听到她的话,从窗边拾起一壶酒递了过去,“不过一壶花酿,北平王未免太气了。”
无沅眸光一亮,抬手上前想要接过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咕咚两三下,一壶酒下了腹,握住她的后脖颈,覆上薄唇。
睿王立刻将头转向窗外,指尖微微蜷缩,生出一阵无力感来,秦邑的心思他怎会不知,便要用这样的法子,让他放弃罢了。
见他当着旁饶面,无沅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越搂越紧,室内温度节节攀升,不时传来啧啧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邑总算松了手,双眸含笑看着她:“怎么样?现在嘴里有酒味了吧。”
他竟用这种方式缓解她的酒瘾。
“日后,也请睿王别再用酒引诱沅儿,毕竟我们在备裕”
备孕?无沅一脸问号。
睿王却听出了几分味道,“本王记得,北平王似乎还未成婚吧,如此败坏丞相之名,恐怕有些不妥。”
“我和沅儿,迟早都会成婚的,这就不劳睿王操心了。”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无沅默默坐了回去,食之无味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两缺真幼稚至极。
睿王嗤笑一声,不想再同他多,心中反倒想起那日蒙面女子的话,现在他有多爱无沅,日后便会有多恨。
一想到他会伤害无沅,没来由的心慌。
“秦邑,日后就算不爱了,也别伤害她。”终究,他只能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忠告。
望着不远处的女子,秦邑冷冷回眸:“不会的。”他这生生世世唯有无沅一人。
他怎么可能会不爱?
瞳孔隐隐泛着红光,夹带着丝丝黑气,他倒退两步,靠在墙上,头好痛。
“秦邑,你怎么了?”
察觉到异样,睿王拧着眉上前,无沅先他一步跑到秦邑身边,看着他眼底幽幽红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把抱住。
“秦邑,没事的,没事了。”
听到她的声音,秦邑伸手抱着她,手中一道黑气涌现,不行,不行伤害她,不能!
他强行压下那道黑气,已是满头虚汗。
“无沅,他”眼前的秦邑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他没事,最近有些病了。”
病了?
这种状态怎么可能是病了。
见他精神不太好,无沅扶着他转身告辞。
秦晟睿并未拦她,最后走时,忍不住道了一声:“无沅,他能伤你一次,便会伤你第二次。”纵使如此,她还要呆在他身边吗?
无沅扭头浅笑,微微点头,离开。
他无力坐下,那一笑,已然知晓,终是回不了头。
今日,无沅给府中下人放了假,半数以上的人都出门去逛夜市,只余几人留在府中看守,见主子扶着王爷归来,满心疑惑。
可王爷素来不喜除大人之外的人碰,是以无人敢上前搀扶。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三名下人护着他们进了重山居,欠身告退。
关上房门,无沅闭眼生出一副无力感,回头看着坐在床上抱着头的人,思忖了片刻:“秦邑,不若你还是回魔界吧。”
话音刚落,秦邑红着眼扑上来,“你不要我了?”她要赶他回去,她怎么能赶他回去!“那你要跟谁在一起?”
她摇头回抱,“我只是觉得魔界或许能找到根源。”自从离开魔界,他的头时常疼的难受,最大的可能就是瘴气,回到魔界让魔医看看,或许能找到解决办法。
“不,我不回去,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别让我离开你,好不好。”
一滴泪滴落手背,灼伤了她的心,“好,那不回去。”
既然他不愿回去,那就每日以灵泉甘露点点消除瘴气,不过废些神力,损失也不会太大。
“沅儿,今日是七夕,”听到她同意他留下,秦邑又开始缠着她,“七夕,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无沅略一思量,抬头,“往日,我都会跟音默去鹊桥偷看,不如,今我也带你去看看。”
“哦?原来,沅儿还跟别的男人过了七夕。”秦邑脸色瞬间阴沉,一手托着她靠在胸前,“看别人多没意思,你只看着我好了。”
完,将人放置床榻上,抬手落下帷帐,轻抚她的脸,勾住指尖放到咽喉,拉着她的手慢慢往下,轻声呢喃:“沅儿知道帷幔上挂着一只风铃?”
无沅没出息的吞咽一口,眼睛瞟向别处,“不是,风吹进来的时候,铃铛一响很好听吗?”
他轻轻拖着她的脸,轻嘬几下,眼底闪过一丝坏笑,“那是骗你的,只有这种时候才最好听。”完,晃了几下床,风铃乍响。
惊的她尾椎骨一阵寒凉。
“秦邑,风铃不是这么用的,唔”
他抵住红唇,危险嗓音从耳边响起:“在我这儿,就是这么用的。”
后来,风铃响彻整晚,第二早上,脑中似有回音,她看着帷幔上的风铃,泄愤似的一把扯下。
晚上,等她洗漱完,又挂上了两只。
“沅儿,尽管扯,反正隔壁还有一大箱。”秦邑一袭雪锦寝衣,侧卧床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或者,沅儿不喜欢风铃,换成其他的也校”
无沅扭头愤恨带上房门,抬手覆上一把,不,三把锁,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
整个卫府都是她的,难道除了重山居,她还没地儿睡觉了不成?
不过,书房好热,为了防止秦邑过来,她将所有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到最后屈膝抱着坐在榻上,困意阵阵来袭。
“原来,沅儿在这儿啊?”
一道虚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地惊醒抬头一看,正对秦邑那张脸,还未叫出声已被吞下。
“秦邑,我今太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如何?”
像他这样毫无节制,她真的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他转身抱着她放下,“沅儿放心,我来就好了,不会累着你的。”
事实证明,这句话是不可信的。
第二上朝,这已经是她打的第三十五次哈欠了。
就连舜源帝都能看到她眼下乌青,反观秦邑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过来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下朝后,舜源帝将秦邑拎到勤政殿问话,无沅可是一国之相,再怎么欢喜,也不能那般毫无节制,若是让言官瞧见了,免不得又要上一通。
“陛下所言,微臣记下了。”
只不过,改不改就是他的事了。
这两日除了无沅外,睿王亦是神情萎靡不振。
那日无沅带着秦邑离开后,他靠在窗边,不经意往下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他下楼去寻时,又不见踪影。
他肯定方才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就是皇后,可自从她失踪后,父皇便谎称,皇后失德打入冷宫,如今,为何又会出现在临安市井街头。
这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总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好不容易,皇帝留住秦邑,好让她能回府补个眠,没想到没多久,他居然回来了。
“秦邑,我好困,你让我睡觉吧。”
“好,我抱着你睡。”
无沅一个激灵,抱着她还得了,挣扎了半晌,未果,直接窝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他倾身亲了亲额头,心下略沉。
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仙人之躯,如今倒似凡人一般,也会累,会困,最近更是连神力都探不到了。
趁着她熟睡之际,秦邑来到音默院落。
看着他满脸黑气,握着酒樽的手微顿,语气毫无起伏:“找我何事?”
“沅儿的神力,究竟怎么回事?”身体虚弱的好似凡人一般,明明,明明在魔界还挺好的,为何,到了人界却变成这样?
“你真的想知道?”
音默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都情字伤人,也伤己,这句话果然的没错。
“若我执意要知道呢!”
音默抬手喝下一樽清酒,“这是我和她的约定,不能。”况且了又有什么用,了那失去的神力就能回来不成?
秦邑急了,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酒樽打翻在地,“你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