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超市买完东西就径直回家,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阳台的窗户开了一扇,习习晚风吹进来,将身体因为刚洗完澡多出的热量吹散。
她看着手机屏幕,眼珠没有动过。
微信的好友请求界面,林海的好友申请静静地躺着,原本上面有一条楚铭的,陈默删了,现在又出现了。
陈默看着楚铭这一次的好友申请,神情发怔。
他没有放弃,还希望着陈默能够把他加回去,似乎加回去就能让一切都回去:
陈默,我回国了,在新城;
陈默,我没有结婚;
陈默,你就当我曾经说的那番话没有说过,我还像以前那样,在你有需求的时候出现。
好友申请里的备注,渴望、哀求、可怜、卑微…………
说出口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陈默自嘲的笑着。
变成以前那样什么的,话语里的卑微就已经出卖了自己;卑微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情感。
但这一次,陈默没有立刻删除掉楚铭的好友申请,她攥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静默无语。眼神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着柔和的光线一丝一缕。
不想删,是因为她想做爱了,可惜现在身边还没有人。楚铭正好在新城,他也不是有妇之夫,一切似乎都跟以前一样。
她也可以将生活变回到以前一样,将脱轨的铁道接续回去,想做爱了就找楚铭。
可偏偏他多了感情。
陈默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要在意他多了感情?不自恋的说,自己就是容易让男人生出感情,这是自己的魅力。
在意,是因为恐惧;恐惧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也生出了感情………
一想到这,陈默的脑袋就疼的厉害,无数的小人在脑层敲打着敏感脆弱的神经。
她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只是发着呆,然后脑海里出现了司命的身影。他的身影很庞大,像是一座山岳矗立,遮挡住她所有的目光视线。
陈默犹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现在的目标是司命,她更想在司命这里解决需求。兴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想法潜在含义是什么。
她困惑,矛盾。神经散的很开,又收的很紧,一紧一松让她有些崩溃。
手里攥着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一边,屏幕暗了下去,她没有删掉楚铭的好友申请,就像林海一样,又跟他不一样。
陈默想要再考虑几天。
司命的身影虽然庞大,但还没有完全占据她的脑袋,占据她的心思。她其实也可以考虑同意楚铭的好友申请,理由也简单,她想做爱了,所以找他。
陈默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小,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地步。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寂静寂寥,晚风的声音悄然。
她躺在沙发上,沉沉睡过去。
思甜和妈妈坐了四个小时的车,来到了岷县山峦之间,车开进了一个凹陷的山洞下面,前面还有一辆车,是姬女和司命开来的。
车大灯照着淡绿色的青铜大门,微潮,光线照着上面的苔藓和密集的水珠,有着一层薄薄的磷光。
“那我就先回去了。”思甜和妈妈下了车,驾驶室车玻璃落下来,里面露着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是个中年男人,思甜爸爸的兄弟。
“谢谢。”思甜妈妈身体微躬,表达谢意。
“弟妹说这话就太折煞我了,回新城的时候电话联系。”他操着新城的口音,“小思甜,要乖乖听妈妈话。”
“嗯!思甜很乖的。”
思甜妈妈点头颔首,目视着车子倒出山洞消失在视野里。她走向右侧的洞壁,找到了开关所在的位置按下去,青铜大门缓缓打开。
沿着石阶一路走到下一个大门。
“小思甜来啦!”刀疤男看见思甜,眼神宠溺,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屁股坐在他的手臂上,脸贴着思甜的脸蹭了蹭,格外亲昵。
“刀疤叔叔,扎!你的胡渣太扎人了!”思甜软软糯糯的声音,一脸的抗拒。
“发烧了?”贴完脸,刀疤男感受到思甜体表的温度过高,望向她妈妈问道。
“嗯,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我带她来找白爷看看。”
“那快去吧,小孩子生病一点也拖不得,司命大人也在医院。”
刀疤男催促着她带思甜过去,思甜体表温度这么高,身体肯定烧的难受。
随后,母女俩往云崖里面走去。十多分钟之后,出现在司命所在的医院。
他和老白在重症室观察小米的情况,姬女带着她们进来找老白。
“司命大人,白爷。”
思甜妈妈用的是敬语,但小思甜眼里就没那么多的敬畏。
“白叔叔,司命叔叔!”
“思甜………”她想要阻止思甜的冒失被司命抬手拦下,表示没有关系。
“白爷,思甜生病了,麻烦你看看。”
老白闻言,将思甜拉到自己身旁,右手贴在她额头上,感受到一股灼热,“哟!烧这么厉害!”
说完,抱着思甜放到病床上坐下,让护士拿来口含体温计给她含上,同时用听诊器聆听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律整齐,没有异常颤动。
体温计温度显示三十九度五,是高烧。
“高烧持续了多久?”老白询问。
“下午放学回来之后突然说不舒服,然后高烧,持续到现在,快有五个小时。”
“估计是稽留热,有肺炎病史或伤寒病史吗?”
“没有。但是,思甜第一次服用司命大人试剂的时候,出现过类似的高烧,时间不长——两小时,之后自己就好了。”
司命回想起这件事情,“当时的确出现过不良反应,抽血化验正常,自然恢复后检查没有异样。”
当时他心里也觉得奇怪。
他走到思甜面前,温声问道,“思甜,有哪里不舒服吗?”
思甜摇晃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任何不舒服,就是觉得热,跟待在蒸笼里一样。”
“你待过蒸笼?”老白不可思议的问道。
“昂,爸爸带我去过汗蒸,他说汗蒸就跟在蒸笼里待着一样。司命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啊?”
她又闪又亮的眼睛盯着司命,后者神色凝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甜妈妈闻言,鼻子一酸,眼眶里有热泪打转,急忙别过头去擦拭眼泪。
“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