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纤弱的手指,轻点凉笙脸上的泪珠,那滴泪泛着红光,被她吸入指尖。
“凉笙,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娘不想让你也受同样的苦楚。”
凉笙不明其意,只是心慌无措,隐隐感觉即将面临分别,她抱住玄女,哭了起来,却没有发现,她竟再也哭不出眼泪。
玄女轻抚她的背,温声道:“凉笙乖,娘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凉笙带着哭腔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娘亲。”
玄女悲戚垂眸,将凉笙抱得更紧。
须臾,不远处传来“轰隆”巨响,玄女目光冷厉,朝苍穹之上的红光望去,隐射出无尽的仇恨与不甘。
她将凉笙推开,神情严肃道:“凉笙,永远都不要再回这里,快走!”
凉笙想扑上去,却被她极力阻止,哭喊道:“我不走,我要娘亲......”
这时,整个地面都为之震动,玄女起身望向远处,低语道:“看来我设置的幻境已被那人破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他的法力竟增长如此之快。”
说罢,抬手凭空一指,一道空洞的风穴开启,卷起白雪纷飞。
她俯身半跪,拉着满脸惊恐与不舍的凉笙,哽咽道:“凉笙,你先离开,娘很快就来。”
凉笙什么都不信,紧抓她的手,“我不,我要娘亲跟我一起走。”
情势危急,玄女再不能耽搁,狠心拉开她的手,将她用力向前一推,便被风穴卷起。
凉笙似是抓救命稻草般,又一次抓住了玄女的衣袖,哀求道:“娘亲,我不走,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玄女看着嘶喊的凉笙,明明悲痛欲绝,却显露出决绝的神情,怫然抽回衣袖。
“娘亲——”
风穴快速将凉笙吞没,只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玄女忍不住发出一声哭腔,可如今的情势,容不得她缓解半分。
登时感觉身后一股强压袭来,她蓦然转身,一道红色光辉在右手快速凝结,宫铃吟响。
聚魂灯光芒以玄女为中心,气势如虹,朝四周波涛汹涌横扫,如同一道无形的气流,使得白茫茫的雪地,似是被人凭空挖出一个大坑。
“逃了这么多年,你还想逃去哪里?”
一个冷沉的声音从天而降,随之,便是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面带黑色面具,将整个脸都挡住,只看得见面具下摄人心魄的黑瞳。
他缓缓落地,风雪吹起身后的披风,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
玄女目光凌厉,直视那对冰冷的双瞳,“这次,我绝不会再逃。”
男子似是看出她的用意,“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玄女冷道:“你我夫妻一场,既然不能同生,那便一起同死吧。”
男子笑道:“那你可要想清楚,方才那女娃,你以为,她已经安全离开了吗?”
玄女心下一沉,她不敢怀疑他说的话,对于这种狼子野心之人,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男子见她神情恍惚,又道:“你的确可以利用聚魂灯,操控百万阴兵,让我万鬼噬心而死,可是,若是你这样做,那整个往生荒域都会陷入修罗炼狱之中。”
他带着阴毒的笑意:“那个女娃还能在这里活下去吗?恐怕,她也会沦为和我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