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隽的面容，却是满脸戾气，低头瞅了一眼胸前的墨汁，怒火中烧，抬脚又是一踹。

“若是道歉有用，本公子先剁了你的狗腿，再跟你道歉，如何？”

男子惊恐道：“小公子，这可使不得啊，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弄脏了公子的衣服，小的给你洗干净。”

“混账狗东西，被狗人弄脏的衣服，本公子还会穿吗？”

言罢，少年准备抬脚朝他脸上踩，岂料，男子一个驴打滚躲过，少年一脚踏空，险些栽倒下去。

他恼怒瞪男子：“哟嚯，你个狗男人还敢躲！”

围观众人，面对飞扬跋扈的少年，低语叱喝，却没有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

楼上的向天歌似是瞧到什么，嘴角为扬，来了兴致，双手趴在栏杆上继续看戏。

男子继续求饶道：“公子，小的知错了，这样这样，多少钱，小的赔给公子。”

少年扬起的脚定在半空，横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缓缓放下脚。

一名壮汉从酒楼抬出一张长凳，少年轻撩衣摆坐下，一脚踩在凳子上，悠哉的拔着手指倒刺。

“这样吧，看你态度诚恳，本公子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那便直接算账吧。”

男子见有商量，欣喜道：“好的，公子，你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少年眉梢微挑，给身侧的壮汉使个眼色。

壮汉粗声粗气道：“我们家公子的衣裳，那可都是精致丝绸所制，上面的刺绣，更是出自宁安城最好的绣娘之手。”

男子咽了咽喉咙，惶恐道：“那得是多少钱？”

壮汉冷笑：“这件衣裳，怕是将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男子连磕三个头，然后哀求道：“公子，小的只是靠苦力营生，家有老小，全靠我一人养活，还求公子大发慈悲，手下留情啊。”

少年闻言不悦：“你家里有什么狗需要养，与本公子有何关系？”

壮汉跟着迎合：“就是，难道没钱，就可以不赔钱吗？”

围观群众终究是有人看不过去，劝道：“公子，这位兄弟定不是故意的，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公子就让他少赔一点钱吧。”

少年闻声望去：“什么话？他没钱就是理由吗？本公子有钱，就该被这个狗男人毁掉一件心仪的衣裳吗？”

壮汉道：“就是，即便告到官府去，那也是一告一个准，衣服是他弄脏的，他就得赔。”

另一名壮汉道：“不错，我们公子这件衣服，可是花了三十两买的。”

“三十两？”男子一惊：“就算砸锅卖铁，小的也没有这么多钱啊，饶命，饶命。”

说着，又开始不停磕头，引得众人见哭兴悲。

少年仰着下颚，乜斜看向他，“少来这套，本公子可不是慈善家。”

这时，人群中有人提议道：“这位兄台太可怜了，我们大伙一起为他凑点钱吧？”

众人动容，不少人跟着迎合。

男子闻言，朝身后连连磕头，喜极而泣道：“谢谢大伙倾囊相助，谢谢！”

众人纷纷解开钱袋，少年洋洋自得之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劈天盖地，一滴不剩从他头顶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