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皎皎，风碎林间，明池底天，深听远蛙。

二人静默对视，犹如两个水中的雕塑，一动不动。

面具下的双眸，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惊慌失措，半晌，向后倒退，却直接栽入水中。

向天歌见状，惊道：“喂喂喂。”

她忙上前救人，却感觉他边倒退，边陷得更深。

二人在水底，一个奋力想要抓住对方，好“救”他上岸，一个拼命挣扎，不想再被她抱住，只要离她远一点就好。

一番“搏斗”后，二人总是要出水面喘气的，便一同继续你追我赶向上游。

“噗——”

又是一道水柱喷出，混着向天歌口水的喷泉，一滴不剩直喷他面门。

离染满脸阴霾，怔怔看着正抓住他双手的向天歌。

向天歌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又喷错方向，你怎么不躲？”

离染心道：你抓住我的手，我怎么躲？

但这个不是他目前在意的。

“放手。”

向天歌憨厚一笑，然后举起双手。

离染冷督她一眼，便往岸上去。

向天歌微一挑眉，然后紧随其后。

离染目光微移，踌躇片刻，直视前方道：“念你初来苍穹山，此次私闯禁地，便不将你交于秦师兄处置，日后若再犯......”

向天歌追上去打断道：“我只是迷路了，并非私闯。”

言罢，她无意识拉了一下对方，将他紧贴的衣服拉开半截，露出白皙结实的胸口。

离染立即收起衣领，冷目道：“你作甚！”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向天歌干笑，方才虽说只是一瞬间，但她好似看到他胸口有个什么印记，那图腾并非普通胎记。

“你胸口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再给我看一眼吗？”

离染闻言，恼羞的双眸上下扫她一眼，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只觉此女子当真是轻浮。

向天歌心思单纯，只是想看看那是什么，或许是与那恶灵诅咒有关，对于如此厉害的恶灵，她也想瞧瞧是何方神圣。

“我真的不是要轻薄你的意思，我只是......”

她话未说完，只觉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卷起，不及反应，她便被抛出水面，似是被掉上岸的大鱼，混着一滩水迹，摔个实诚。

“啊——”

向天歌趴在地上，痛呼一声。

待她回神之时，只见离染的外衫飘然穿上，额前被打湿的发丝，正滴着水珠，面具下的双眸显得拒人千里，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向天歌，便拂袖离去。

缓解片刻，向天歌慢慢爬起来，见不远处的白衣，已隐身于黑夜中，嘀咕道：“他方才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以为我是沉迷他美色的花痴？”

她自嘲笑了笑，边走边拧着身上的水迹。

脑海里又回想起，方才他胸口的那个图腾，她闭目回忆，好似是个火焰的形状。

对于镇魂法术，在她的认知里，国师是最厉害的人，离染被恶灵诅咒缠身，必然是整个天泽宫的人，都没有这个本事解除。

不知国师是否可以？

看在方才他有意维护自己的面子上，向天歌心中暗自决定，定要寻到国师，看他是否能解除恶灵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