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直接暴吼出声,曾逐,你给我闭嘴!
我切——,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你自己看不到的内心,什么态度!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耳机里立刻传来了伍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的嗷嗷哀嚎了。
伍粒在频道那头都快哭了,并奉上数不清的对不起,林队,我回去就给你写一万字的检讨!
我:……
伍粒继续还说,呜呜,我不该擅自做主让曾逐替我整理卷宗的!呜呜,曾逐,都说你挺虎的,可没想到会虎到这个程度!小伍哥给你赔不是了还不成吗?求你嘴下留情给我留口气吧,你要是再说下去,林队不杀了我也得给我劈成两半!
呃——,呵呵,怎么可能呢?
我偷眼望了望依旧身处在黑暗中的林鸢,对着耳机轻声安慰,小伍哥,我其实是想感谢你教了我那么多我不懂的事情。
伍粒嗷的一声就背过气去了。耳机里隐隐绰绰传来的是一众隐忍难捱却不敢轻易爆发的隐晦笑意。
林鸢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耳机发话了,都给我闭嘴,丢了犯罪嫌疑人我唯你们是问!
耳机里立刻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平静,我还想说,林队……
林鸢直接就上午堵住了我的嘴巴,再说,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的嘴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蠕动了几下,我只是想说,可不可以给曾瞬打个电话,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下飞机了。
黑暗里林鸢的一双眼睛如同警灯一般锃亮地对着我照来照去,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的,估计是念及到了我和曾瞬久别重逢的想念心情。
他坐正身体后,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只手机给我,拿我的挂,这回别忘了把耳机关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允许和外界联系,这是纪律,不过我念你初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码归一码,我接过手机后还是很有礼貌的道谢,随即按照他的要求,关掉耳机,拨通了电话。电话铃声还没响完全呢,就听见了那个令我心情愉悦,甚是想念的声音。他低低的回了一声,喂?
我立刻尖叫了起来,曾瞬,是我曾逐!
……小猪?
是我,曾瞬,我可想你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的曾瞬那百听不厌的动人笑声。他说,我也想你。不过,这个电话是……
是林鸢的工作手机,我们在执行任务,我回不去接你了,但是我特别、特别、特别的想你!
曾瞬呵呵呵呵的笑声宛如一江春水温柔的浮动,他说,知道了,我的小猪过得好不好?要注意安全哟。哦,对了,风行来接我了,你放心吧。你不是在出任务吗?要小心哈,不要受伤,还有,一会儿我们去市局接你。
我点着头说,好。可是,还舍不得就此将电话挂掉。我紧紧地将电话贴在耳边说,曾瞬,我买了一件新衣服哦,刷你的卡哟,我现在正穿在身上呢,时刻准备着等你回来给你秀秀。
曾瞬笑吟吟地在那头说,好,你喜欢就好。
我还想说,队里的姐姐们说,这是悦己的利器来着。可话音还没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人影突然向我急速的行驶,靠近,随后正在和曾瞬说话的嘴巴就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给堵住了,像吃了一块蛋糕一样,堵了满口,严严实实。
呜……
我终于相信因果报应这个词了。短短的三分钟前,我还通过耳机和大家一起分享着林鸢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癖好的情感秘密。却没想到这世界上的事情是会山水轮流转的,而且转的还这么的迅速彻底。
现在可好,所有的报应都砸到了我的头上。那个刚刚还在被我笑话的男人,竟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我方才所取笑他的话是有多么的不负责任。
黑暗中,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被逐渐放大的脸,以及堵住我正向曾瞬叽里呱啦汇报着的嘴巴上的东西。
我刚想惊呼,就被他轻易张嘴给吞了进去。随后他更是极其过分的探身上前,紧紧钳制住我身体的同时,锁住我早已挥舞想以武力进行反抗的双臂。
诡异的空间内,我似乎听见了他透过唇间,轻递过来的某种被压制得极低的声音。那声音微弱,却格外清楚的在警示我,别动,有情况。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还可以张得如此之大,大到了几乎要将眼前的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大脸给全部吞没。
而此刻的林鸢,神情也达到了我从未见过的紧张程度,一双豹子般的圆眼好像铜镜一般,倒映出里面的我惊错、愤怒,百感俱全。
静谧中,一道强烈的光束划破黑暗,刺痛了我因震惊而张大的双眼。我下意识的低头想要躲避,眼前的林鸢又向我靠了靠,堵住我的唇也顺势贴得更紧。
我以为他这是趁人之危还要造次,可挣扎了一半却发现方才的那道诡异的光束突然没了,林鸢是用他的整个人和座椅间为我圈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将我硬生生地与外隔绝。
紧接着,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影靠近车子,车窗上也开始散散落落的倒映出向内张望窥探的脸孔以及且猎奇心十足的目光。
有声音伴着一同响起,大哥,是对小情人在车内幽会呢,还挺激烈的,看着我都心痒痒了。
另外一个声音又说,痒什么痒,什么样的女人你没见过?
可,咱们这段时间东躲西藏的,我都多久没碰女人了?
身后的一个被唤做大哥的人终于发声,等把钱拿到手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引起条子的注意。
嘴上虽这样说,那些人却还是选择在车窗的周围又转了几圈后,才依依不舍的调头离去。
四周,终于又恢复到了开始的静谧。
林鸢是在反复确定了那些人的确走远,且周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及光亮了,才彻底的松开我,脸和唇刚刚撤离就迎来了我蓄谋已久且好不客气的一拳,应声落入了他的眼眶。
许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的缘故,林鸢并没有躲,反而将剧烈的疼痛忍成了一声淡淡的闷哼。
他按住耳机的通话孔低声的对我说了句,对不起曾逐,情况所迫,我过后再向你解释。
可我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过这个欺负我的人呢?遂挥手又是一拳,却被林鸢半路断下,他说,别动,曾逐,我们还在通话连线,如果你不想方才的事情弄得全队上下广而告之。
别说,他这话还真的把我给唬住了。我微微一顿,林鸢松开堵住耳机的手开始发号施令。
他语气简短却又十分严肃,各组注意,“咸鱼”五人集体上岸,游经C位,现正往T点移动,目测持有武器,所有出勤的人员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鸢说话间,手指还没忘穿过我的发线,探到我的耳边位置,将神志及反应都早已陷入迟钝的我的耳机打开,恢复了工作的通讯畅通。
频道里立即就传来了副队周槐的声音,收到林队,二组T点已全部就位。
林鸢紧接着又转了个频道向总指挥车里的路局汇报,路局回话,鸢子,按原计划行事,T位实施抓捕。
遂,林鸢一脚油门到底,车子风驰电掣一般飞了出去。
T点是紧邻国道边上的一处重要的分叉路口,是G城进入L市的必经之路。所有的车辆都要从T点经过,再从此处发散到L市的各个地方,因此最后的抓捕地点就定在了这里。而方才林鸢带着我驻守的C点则是最好的瞭望点,只要从这里经过的车最后都会汇聚到T点,最后来个瓮中捉鳖。
那为什么不在C点抓捕?
刚上车的时候我还像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虚心请教过问题。
林鸢说,C点太旷,没有极好的遮掩物,搞不好大家还没行动,就被对方给洞察了去。
现在看来他说得还真对,就因为遮掩物效果欠佳,我和林鸢驻守的地点被那些经验十足的家伙们发现了,且发现的时候正好还是我兴高采烈、毫不设防的在跟曾瞬煲着电话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事后,我自然毫不客气的向林鸢声讨说法。
林鸢说,怎么没警告你?你倒是能听进去才算。
他说,那天当他发现情况不妙后就已经开始警告我了。他喊着我的名字曾逐,曾逐!可惜声音来得一点都不如曾瞬的动听,因此被我淹没到了和曾瞬小别重聚的兴奋喜悦中。林鸢说,他最后都伸手过来抢电话了,怎奈被我握得死死的,一点机会都被给他,可那些人又已经靠近,于是,林鸢便急中生智,用上话本里的专有术语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速度,俯身上前想用自己庞大的身体遮挡住瘦瘦小小的我,以免露馅。
可我嘴巴还在叽里呱啦的说,而且越说声音越大,大到了车窗都已经无法阻拦。
我一听这话就气,哪有,你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
林鸢说,我做得错事我认,可我那是为了任务真没办法了,堵住你嘴的唯一方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