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同感的点点头,青葙又是一阵儿仰天哀叹,然后收了表情,坐到华琚变出的那把茶椅上,喝了几口茶。
她心满意足的喟叹:“唉,演了好大一会儿,真是让我过足了瘾。”
允十揉着大脸而来,瞧见里面的场景,吱哇乱叫起来:“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有茶话会都不等我!”
素女谷的春日祭祀节庆在青葙和允十的万众期待中撩开面纱。
一大早,青葙就挽着华琚的手,在花天锦地、热闹喧天的市集内四处穿梭,笑得明媚且灿烂,看得她心中不停感叹。
燕绥是有多瞎才没被迷住啊。
“阿琚你去赌坊试过手气没?”
“嗯。”
虽然允十极力推荐赌博之乐,可她对那昏暗杂乱、人声嘈杂的赌桌来不起兴趣。
素女谷的赌坊虽然靓丽堂皇,气味幽香,然而赌注是稀有的仙草仙花种子,她又不务农,所以进去转悠了一圈就出来了。
“阿琚,你去戏坊听过戏没?”
虽然素女谷内的戏坊比外面的也不差,还有新的故事,但她从前看了太多允十收藏的各类禁忌话本,也会去名都内看戏听曲,再加上她如今比较想听修罗仙子的评书,故对此也提不起兴趣。
“嗯。”
“阿琚,你去过酒坊没?”
“......嗯......”
杏花酒害她不浅!
没喝到一壶她就担上了要为元承找仙侣的重任,她要是再碰繁花谷主给她的美酒,那且不是要担负起为整个灵霄山李府光宗耀祖的重任?
她昨日就将那几坛子美酒给了允十。
允十还没来搬走,元承就直接施法将酒坛子移到允十住的夏生苑里去,之后就用着快要溢出眼眶的赞赏目光看她看到晚上。
话说回来,允十和燕绥住的花苑名儿多么正经,青葙更是直接住在了珠玑花苑,为何就她和元承的住处名,比花都所有的阁楼名还要香艳。
“阿琚,这只珠钗是不是很衬我今日的唇色?”
青葙站在她面前,一手拿了支琉璃珠钗在自个儿唇边比划,一手拿了面镜子细细琢磨,一只眼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一只眼睛还能落在镜面上。
面对如此神技,华琚当即拍手称好。
“哎呀,阿琚你这般赞美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她素手一挥,向着店内的小仙灵笑得花容绽放:”你好啊,请问还有新造的水玉花簪么?有多少拿多少,今儿个带着我姐妹来,我高兴!”
小仙灵忙不迭脆声应着,小手一挥,眨眼间雅间内就珠光宝气,五光十色。
华琚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她瞧了瞧手中的茶杯,想起来了。
方才,她们明明是在一间衣坊!
她看着青葙瞬间换一件的仙衣的神技,看得眼花,笑得僵硬,心道原来美人恩还真不是随便可以消受的。
为了不让青葙在女子这儿也受到打击和失望,她就抓着空隙低头喝茶,再揉眼睛让自己聚集精神,让她露出的每个笑容必然要平分秋色。
可是在哪个空隙的时候,青葙大美人儿就将她们移形换影到这间首饰坊了呢?
这杯子,还是人家衣坊老板的珍藏呢!
“青葙,你衣服买好了?”
青葙已经将镜子放在桌上,一手拿着玉钗,一手拿着金钗,咬着嘴唇,面色苦恼。
听到华琚出声,她眼睛流连在珠钗上,漫不经心道:“都买了呀......哎呀,阿琚你说说,哪一只好点?”
华琚瞧着桌上整整齐齐列着的质地不一、色彩不一、样式不一的首饰,静默片刻。
她记得,青葙要的不是什么水玉花簪么,这一堆又是打哪里来的。
“嗯......既然难以割舍,就都买呗。”
青葙看着她,带着两分天真,三分茫然和五分惆怅道:“好阿琚,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我已经买好了,我是在比较这两只珠钗哪一只更衬我新买的裙子。”
她隐约记得,方才青葙问得是哪一只更衬她的唇色。
不过那只衬她唇色的琉璃珠钗,已经不知何时又去了何处。
此时,两位小仙灵又呼哧呼哧搬了座足有六尺高,四尺宽的镜子进来,边喘着气边嘻嘻笑道:“仙子你看,这是我们店中最大的镜子了,您可还满意?”
青葙起身,左右迈步,上下点头,道:“勉强可行,你们且退下吧。”
华琚在一旁默默地施法,将杯子还了回去,重新端起首饰坊内的茶杯,咂摸两口。
“我更喜爱这水玉花簪,可颜色素净了些,与我的唇色不甚相宜。阿琚你说说,我是该换这只镶玉花钗,还是拿这只琉璃珠钗,亦或是这只镂空金钗?”
她双手在桌上那一堆首饰中挑来拣去,忽然扭头朝着华琚道:“要不然,我换个唇色?”
华琚心领神会,当即放下茶杯。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内,她们已经置身于胭脂坊内。
她正要坐下,青葙却拉住她,道:“今晚花芬湖上会有烟火大会,届时谷中四处姹紫嫣红,我们可不能被烟花比下去。你平日里不爱打扮,衣裳妆容都是淡雅为主,但今日不同,你得听我的,好生打扮。”
“青葙,我——”
“衣裳和首饰我都给你挑好。”
她捧起华琚的脸庞,眯着眼细细欣赏,不住点头。
“阿琚本就生的玲珑精致,等我给你定好妆容,你一出门,定然一笑倾城,乃至艳动鬼神!”
她笑意满满拉着华琚入了雅间,指着眼前一片万紫千红的衣衫道:“我走遍了整个素女谷,寻得这些衣裳,你且上前瞧瞧,喜欢哪件。”
她拖拽出一件金光灿灿的衣裙道:“我瞧着这件色泽华丽,配阿琚的很。”
华琚眼角抽了抽。
见她不为所动,青葙又扒拉出另一件银光闪闪的衣裙道:“这件颜色亮丽,也配阿琚的很。”
华琚嘴角抽了抽。
见她一言不发,青葙笑意消散,叹着气问道:“阿琚不喜欢?”
华琚指着那些个姹紫嫣红,彩带飘飘的衣裙道:“我平生没穿过这些华丽鲜艳的衣裳,可能有些穿不惯。”
别说穿了,她看得都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