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杉雪眯着眼睛,咬牙切齿,抬起手来向他打出一拳。
白衔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掌只是轻轻一抬,朱杉雪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包裹着自己的拳头,无论怎么使劲,都打不出去。
“你还会法术?”
朱杉雪放弃揍他,两只手抱在一起问他。
“忘了介绍,小仙乃兔半仙,小小虚名,不足挂齿。”
“那你还说出来?”
白衔玉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重点是……咳咳,半仙。”
“我又不是没见过神仙,五绝长老都是仙,个个都神通广大,见怪不怪,”朱杉雪往桌子旁一坐,打了个哈欠。
白衔玉努努嘴,小声嘟囔几句,见她打了哈欠,多半困了,起身腾出床位,“困了就过来睡。”
“你在我怎么睡?”朱杉雪满脸睡意,又打了个哈欠。
“这几日我在这,你不也睡了,害羞什么,一来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断不会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二来你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我对你半分兴趣都没有。”
朱杉雪困意十足,懒得跟他斗嘴,缓缓走到床边,又打了个哈欠,“小白,你把屏风收拾起来,顺便把桶里的水到了,然后你不许离我太近,必须离我那么远,否则……”
还没说完,朱杉雪迷迷糊糊睡着了,白衔玉耸耸肩,居然让我这半仙来伺候你这个小丫头,罢了,看在你前日救我的份上,先不与你计较了。
白衔玉施着法术,不一会的功夫,混乱的居室已然干净整洁,他来到床边,坐在地上,看着朱杉雪熟睡的模样,好像很累的样子。
见她嘴角含着几根发丝,白衔玉轻轻用手将发丝撩到一旁,本来不想这么早现出人形,没想到今天弄巧成拙,误打误撞,不过现在也好,或许有她的帮助,便能尽早找到盘古后人,了了白虎兄的心愿。
日子过了许久,天气转凉,秋风萧瑟,衣服也得多穿一件。
朱杉雪为了不让小白总睡地上,让整天无所事事的姜城暮做了一个温暖的小窝,虽然白衔玉口中十分不满意,但还是爱不释手。
“雪儿,你没把我的身份说漏嘴吧,”白衔玉趴在自己的窝里,毛茸茸的身体看着十分可爱。
“当然没有啊,你不是怕掌门把你撵出去吗?我自然不敢说呀。”
朱杉雪伏在桌上,写着药仙布置的课业。
“雪儿,我想跟你说个秘密。”
“你说,我听着呢。”
“我其实……是你的真命天子。”
朱杉雪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内心毫无波澜,他老爱这般胡言乱语,“那我便是你的命中煞星。”
“哈哈哈,逗你玩儿呢,说正经的,我其实是来找盘古后人的。”
朱杉雪上一次停顿时是出于无奈,那这一次便是惊愕,“找盘古后人?”
“对呀,我可是费尽心机才出来的,这都是为了帮助白虎兄。”
“费尽心机?”朱杉雪不禁疑惑。
“就是借你的手出来嘛。对了,你知道五绝山盘古后人是谁吗?”
“我倒是知道帝俊后人是谁,就是你说小屁孩的那个。”
白衔玉叹了口气,吃起了草,却听到朱杉雪呵斥的声音:“小白!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干嘛呢?”
“没事,那是自力更生的兔子才干的事,我这不有你嘛,一不怕挨饿,二不怕有贼,”说完,小白吃的更起劲了。
“你要找盘古后人,那总得知道他有什么特征吧。”
白衔玉愣了愣,冥思苦想了一会,“盘古后人属性为金……”
“会不会是我呀?”朱杉雪不知怎地突然兴奋道。
“那不能,白虎兄说带他来的时候,还是个男婴。”
朱杉雪砸吧砸吧嘴,如果是自己多好,说不定就能打败……转念一想,有时候积攒的仇怨,容易让人产生心魔,还是放松点为好。
“是男的,属性为金,可是掌门座下没有任何弟子呀?”
“没事没事,慢慢找,来日方长,”白衔玉一嘴一口嫩草,吃得那叫一个香喷喷。
“杉雪杉雪,急急急!”
朱杉雪一听便知是念筱宁的声音,这个时候来敲门,准时为了课业。
朱杉雪将门打开,念筱宁笑脸盈盈,手里还拿着好几张纸。
“杉雪,课业写完没?”
朱杉雪忍不住笑出来,跟她一起来到桌前,“快了,你需要吗?”
念筱宁坐下,用肩膀推了推朱杉雪,“明知故问。”
说完,一阵憨憨的笑声袭来。
朱杉雪笑着摇摇头,将写完的课业放到她跟前。
“杉雪,你手上留疤了,”念筱宁瞟见杉雪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两个圆疤,连在一起。
朱杉雪抬起手腕看了看,这块牙印已经结痂之后长出新肉,和原来的皮肤形成两块对比,看着确实不太美观。
这倒是让朱杉雪想起凌胥眼角的那块胎记,正好找药仙,两个一起清除。
“筱宁,你抄完顺便帮我交了,”朱杉雪一边说一边往门口冲出去。
“你去哪儿?”
“药庐。”
药庐,小皮照旧晒药材收药材,天气渐凉,药仙说有太阳的时候要拿出来多晒,潮了的药材药效会减弱。
“哎呀,凌胥干嘛呢?”
凌胥拿着一截桃木,用雕刻刀在桃木上摩擦,一听药仙的声音,立马双手缩到桌子下面。
“哎哟,我都瞧见了,给杉雪的发簪?你小子可以啊,做工精良……”
“药仙!”
朱杉雪大步走进药庐,凌胥连忙把桃木塞进袖口,雕刻刀扔在地上。
“凌胥,怎么感觉你表情怪怪的?是不是被药仙训啦?”
“老夫可没有,他呀……”药仙憋着笑,看凌胥一个劲朝自己眨眼睛,转而对朱杉雪笑道,“这不看你来了嘛,想给你做顿丰盛的饭菜,是不是啊,凌胥?”
说着,药仙挤了挤凌胥的后背,凌胥不知所措的跟着笑笑,“我去做饭。”
见凌胥走远,朱杉雪这才肯开口,“药仙。”
药仙一脸疑惑,隐隐感觉这小妮子有什么坏事想到自己,“干啥?”
“药仙!你知不知道怎么祛除胎记?”朱杉雪摆出一脸笑容。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药仙坐在长椅上,不一会便瘫在了上面,“胎记?还是疤痕啊?”
药仙顿了顿,抢在朱杉雪开口前又说道,“你手腕的疤痕,用我新出的生肌散一抹便没,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拿。”
“多谢药仙!你看,像这样的胎记怎么祛除啊?”朱杉雪伸手将自己手心的胎记给药仙看了看。
药仙定睛一看,忙说道,“这长手上的玩意儿,不大点,又看不出来,祛除胎记太麻烦了。”
朱杉雪盯着药仙瞅了好一会,心想这小老头,比山下的小丫头片子们古灵精怪多了,“好药仙,你教教我嘛!”
“又来这套,老夫现在不吃这套,”说完,药仙把脸换到另一边。
“药仙,我不是要祛除自己的,我是想帮凌胥眼角的胎记祛除,这样他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朱杉雪蹲在药仙身边,轻轻的晃了晃他。
“你们俩真是……”药仙欲言又止,“祛除胎记的膏药十分难做,要做也行,不过老夫要吃酒!”
吃酒?朱杉雪心中一喜,吃酒还不简单,“好呀,那我天天来给药仙烧酒吃。”
药仙突然坐了起来,笑嘻嘻的瞅着朱杉雪道:“老夫要喝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那是什么酒?”朱杉雪不解的望着药仙,什么酒能让他露出飘飘欲仙的神色。
“此酒在玉鼎的忘忧宫,你去取一点来,老夫就给凌胥做!”
“你让我去偷酒?”朱杉雪眉头都皱巴巴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哎呀,这哪是偷啊,这是分享,这酒啊,我可觊觎好久了。这可是三重天的美味佳酿呀。”
“分明就是偷,”朱杉雪小声嘀咕。
“你去不去呀?”药仙一脸不耐烦,抱着手还撒起了小脾气,“不去拉倒,以后别来我药庐瞎转悠。”
朱杉雪哭笑不得,这去了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这要去了被掌门发现,我还有机会成为他弟子吗?不过掌门说过他此生只收杨戬一个徒弟。不行,我也得让药仙答应我个条件,“去可以,不过……”
“你说你说!”药仙马上两眼发光。
“你收凌胥做徒弟!”
药仙立马又不乐意了,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你做我徒弟还差不多!”
“那就……算了吧,反正这么多年,想必凌胥也习惯那样了,我便不做无谓的挣扎。”
朱杉雪假装很惋惜,还不忘瞥一瞥药仙的神情,他撅着嘴巴,好像在做心理斗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喝那酒。
“行吧,你要是能取到那酒,我便收凌胥那小子为徒。”
“真的呀?师父?”小皮开心的站在长椅后边,手舞足蹈,“我有师弟喽!”
“臭小皮,老偷听人说话,再者,凌胥在山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药仙拍了下小皮的小脑瓜。
“没关系,那我便做师父和雪姐姐赌约的见证人。”
“小皮,你小小年纪懂挺多呀!”朱杉雪忍俊不禁道。
“那是自然,都是师父教的好!”
药仙用满是皱纹的手捂住双眼,感叹,“是你学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