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原与你本就毫无相干,你救她回来已仁至义尽,如今她坦明身份,我们将她捉住交与圣上,到那时杨家可入长安城,成功臣,掌权力!弘文,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自然听见了父亲的话,可是…
念儿看出了自己的为难,只是笑着,可自己知道,那双眼睛,有多么冰冷,她不信自己。
“杨大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本当涌泉相报!但现在的情形容不得我,今日我是一定要走的,这份情我承着你的,若日后相见一定报答你!”
她拔出那日自己买与她的白玉簪子,将簪子从中折断,将带着梅花那截递给自己。
“以此物为证,来日再报!”
然后,白狐一跃而起,带着她,脱离了杨庄,看着她那般洒脱的模样,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
想来也是可笑,她曾说过,自己对她不过因色起意,可是,自己还是跟了过来,不曾想,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摇头笑道,“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大师兄就不要为难我了,与其找我,不如找苏师姐更方便,现在她住在师姐的院里,想来更好些。”
“是吗?”听这口吻,看来是拒绝了,任青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叹气,“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师弟早些休息。”
送走任青歌后,杨弘文倚着墙扶着额,“有些醉了…”
点了灯,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紧锁的箱柜,摇摇晃晃着上前,取出那东西。
古朴干净的木盒,只配了简单的搭扣,往上一抬,木盒就打开了,盒的正中央,躺了半枚簪子,刻着冬日里常见的梅花。
杨弘文伸手拿了出来,手感温润,拿起来与目光平行,恍惚间,他又看见了她的模样。
那时她才沐浴出来,穿了素心准备的衣裳,往门外一站,便夺了他的呼吸。
她明明只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夜风送来了她身上的幽香,还有她清冷的声音,仅仅如此,自己却似饮了百年老酒,醉不自知。
可如今再遇,已是物是人非。
“念儿…”杨弘文喃喃地念着,抚摸着那梅花簪子,“你说…你真的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夜还长,君念辞打了个喷嚏,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苏环见她的房间还亮着灯,便问道:“阿辞还没有睡吗?”
打开门,便见她穿着件外衫站在门外,将人请了进来。
“苏姐姐不也是没睡,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我瞧你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一看,你在做什么?”往桌子上看去,却看见许多纸张,细细一瞧,全是笔画的模样。
君念辞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做,便拿些纸张来练练字。”
阿落在的时候,这写字的活都是阿落做的,如今她也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当然得练练。
苏环笑了,瞧这纸上笔墨,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般觉悟。
“哈哈哈阿辞,夜也深了,明儿个我教你练字,练不好你找我!”
点点头,这毛笔啊,这她这个用惯硬笔机械的人来说,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