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对你说过,”林风眠看向她,眼中满是无奈,“我不会伤了你,可惜,你对人戒心太重,即使一路上我从未伤害你,但你若起了疑,必不可再得你的信任,是吗?”
听他如此一说,慕临渊不禁莞尔一笑,当初若不是仗着她对自己还有情义,只凭那时二人相见的情形,自己便会被她打入陌生人之流的。
这一点君念辞不可否认,她怀疑过慕临渊,但那是因为他前后不一的转变,却也相信着他。
但是林风眠,却是自一眼起便让她心生疑窦,所以一路行来从未交过心,且到了天烬之后又行事捉摸不透,自然会调查他。
“你说得不错,”大方承认道,“但我的信任,对林大哥来说,不值一提吧。”
林风眠苦笑摇头:“若真是这样,我何必留在你身边…”她眼中戒备不散,林风眠长叹一气,取出怀中的长笛。
“这是我引人入境的关键,或许带你去瞧一瞧,你便知道我为何会寻上你了。”
他手中的长笛通体漆黑,隐隐泛着光泽,忆起适才在绯月阁听到这笛音的反应,君念辞担忧地望向慕临渊。
手被他握在掌中,感觉着他的温度,君念辞看着林风眠,沉声道:“开始吧。”
笛音响起,君念辞缓缓闭上双眼,跟随这笛音,飘向未知的方向。
…
一片漆黑…
她每每所入之境,均是奇异,怪诞的,如此安静,倒叫她奇怪。
“…圣女…”
“圣女!”
随着这一声声呼唤,君念辞睁开双眼,巨大的水晶高悬于顶,被折射出柔美的光,只见一只手从眼前挥过,床边落地的帷幕便打开,她看见一男子立在前方,恭恭敬敬地对自己行礼。
君念辞瞳孔微缩,虽然模样年轻了些,但她认得出,那是林风眠。
年轻的林风眠立在床前,道:“圣女,大祭司有事要你前去。”
“何事?”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不耐烦。
君念辞环顾一周,未发现其它人的身影,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附在了这圣女的身上。
“不知,只言圣女前去便可知道。”
圣女又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下去,便起身飘至水镜前,自顾自地摆弄着自己的发饰。
“真不知又要去做什么…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呢!又想着虐待我们…”
听着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君念辞看着水镜中的美人,心情颇为复杂。
她想,她知道林风眠的意思了。
水镜前的女子,及腰的银发一泻而落,点缀着同样银制的额饰,显得人通透无比。
洁白如雪的娇靥,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飞扬的眉下是顾盼生波的眸子,君念辞看着那双眼睛,仿佛见到了自己。
舅舅曾说过,她的这双眼睛,便是继承了母亲的,看着此刻立在水镜前整理衣冠的女子,心情复杂。
这是她的母亲,南疏月。
母亲…多么神圣的一个词语,可在上辈子的君念辞眼中,只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衣着华贵的美貌妇人,她不会拥抱自己,只是站在远处,冷着一张脸,任自己承受各种非人的训练。
只是因为,她生在君家,便不能享受平常人家的和乐罢了。
不容她思量,南疏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容挂在脸上,转身挥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