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黎佑的脸上彻底失了笑意,已然越发难看了几分,他强自扯了扯嘴角,道:“石霖师弟言重了,我道化宗从来都没有、也绝不敢以道门之首自居。
“况且石霖师弟应当也清楚,这九州大地上所有门徒较多的宗门里有一两个跋扈弟子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我道化宗门徒众多,在少仙会上招待诸位道友时品性如何,诸位道友都是有目共睹,石霖师弟总不能因为一个弟子的不当行径便一竿子打死我整座道化宗吧?”
石霖冷冷一笑,漠然道:“有一两个败类不是贵宗的错,但是将这一个败类放到少仙会上来咬人可就是贵宗的不是了。我倒是好奇得很,贵宗弟子上万,金丹期的弟子必然也有数千,在这数千人里选五个人,其中便有一个这般跋扈不讲理的东西,是贵宗特意选了来在少仙会上炫耀的?还是贵宗里这样的东西并非少数?”
任黎佑为了在众多看热闹的道门弟子面前为道化宗开脱,不得不将梅婉归类到“一个大门派的败类”里,却不想石霖仍能找到他言语的漏洞对道化宗进行言语攻击,并且左一句“败类”右一句“东西”,在梅婉听来只觉心口郁结了滔天的怨怒,脸颊涨得通红。
她一个忍不住,猛然强撑着自地上爬起来作势就要冲向石霖,厉叱道:“你这个混账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我杀了你!”
任黎佑突然转身一巴掌扇在兀自正在向前冲的梅婉脸上,将她打得踉跄倒向一旁,歪头吐出一口血来。
倒在地上的梅婉只觉脑中嗡嗡乱响,眼前直冒金星,她过了好一会方才勉强回过神来,将手抚在显露了高高五指印的脸颊上,眼中噙了泪,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了任黎佑。
只见任黎佑的脸色冰寒至极,他冷冷地盯着梅婉,怒然低喝道:“你还没有闹够么?是不是要让我当场杀了你向善元宗的道友认罪,你才能罢休?!”
原本满心怨毒的梅婉在任黎佑冷冰冰的注视下瑟缩了一下身子,恐惧地低下了头。
任黎佑将愤怒的目光自梅婉的身上转开,转头看了看台下越聚越多的道门弟子,眼中划过了一抹颇感棘手的忧色。
这时只听着道化宗的长老沉声开口了,道:“这位善元宗的小道友也切莫太过得理不饶人了,须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
任黎佑听着这话心道不好,立即回过身看向满脸冷漠正要开口说话的石霖,抢先说道:“石霖师弟,门中出了这么个不知进退的跋扈弟子,确是我道化宗的错,就依师弟你的意思让她跪下来向锦菡师妹道歉也属应当,只是锦菡师妹毕竟与我门中的婉师妹都是同辈,受跪拜大礼难免会不自在,不如我们便折中一下,让婉师妹正式稽首向锦菡师妹认错,一直到她的态度足够诚恳能让锦菡师妹满意了方才作罢,如何?”
石霖不言,立在他身后早已大感不安的锦菡则用力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答应了作罢。
任黎佑看着锦菡的反应,再看石霖的脸色已有了松动的模样,连忙进一步说道:“实际上我道化宗与锦菡师妹和石霖师弟原本便有旧识的,我听祁师兄三年前出山后归来时说起曾遇见了你们二位,二位便看在祁师兄的面子上,稍微消消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