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锦菡终于明白了，为何暗泽熠会无论如何也不肯下来和梁月见一面，而且更早的时候她还天真地邀请暗泽熠与她一起去找二师兄，让二师兄给他们烤鱼吃。

看来即便她心无芥蒂，即便暗泽熠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保护着她、担忧着她，也改变不了他们已是正魔殊途的无奈了。

锦菡良久不言，梁月便越发郑重了神色，“锦儿，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心里接受不了我的话，你可以慢慢思考、接受这些事实。但是现在你已经到元婴期下山游历了，我前不久还听说魔族被毁的魔阵重新建成，魔族公子已然带人大举入侵，想来魔族公子今后也会在九州活动。你们见面的机会增多，我只求你再见他时装作不认识他，不要与他说话就好，可以么？”

锦菡迟疑着张开口，却仍旧神色呆怔地说不出答应的话来。

梁月等了片刻，稍稍提高了音量，严厉地重复道：“锦儿，你能答应我么？”

锦菡的身子抖了一下，慢慢低下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师姐”

“好，锦儿乖。”看锦菡的反应梁月不免有些心疼，她缓和了脸色，轻轻拍了拍锦菡的头，温声道：“锦儿，师姐知道你不想这样，也知道你难过，但是我们善元宗人少势微，为了与魔族撇清关系，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锦菡仍不抬头，只是怏怏答道：“是，师姐。”

梁月摇头轻叹了一声，重新挽住锦菡的胳膊，拉着她一边慢慢往前方走去，一边笑着岔开了话题，问道：“锦儿，你既然是秋天下山的，到现在也游历不少地方了吧，跟师姐说说，你都到了哪里？有没有除妖卫道？”

怏怏低着头的锦菡听梁月如此一问，立即想起雪山那里还未除去的雪妖和雪妖背后的那个未知妖魔，连忙抬头看向梁月，焦急道：“对了，师姐，我昨天之前还跟道化宗的任师兄一起在雪山除妖呢，是一只害人的雪妖，倒也不是特别强大，但是在它身后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妖魔，我和任师兄为了逼它说出那妖魔的所在才屡屡被它逃了去，很是棘手呢。”

“是么？那既然雪妖还未除去，你怎么提前离开，来找我了？”

“还不是石”锦菡脱口而出，又陡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了一抹难过的情绪，垂眸怏怏道：“是暗泽熠不放心我一个人，硬是将我带了出来，找到师姐你，让我以后跟你一起游历。”

梁月一顿，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了。她也不愿让锦菡再多想这些，便顺势笑着说道：“正好我这边的小妖也除去了，锦儿，那我们便一起去雪山看看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姐你不知道，那雪妖真的没什么厉害的，我自己一个人大概就能除去它，可是它特别会躲，而且在它背后还有一个厉害的妖魔指使，留任师兄自己在那除妖，我总也觉得过意不去。”

“好。”梁月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我们在周边的村子里告知给所有村民，让他们知道妖怪已除可以放心进山了，然后便动身去雪山吧。”

“好。”锦菡点头应下，对着梁月强笑了笑，随后便重新低下头，与平常相比异常沉默地往前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