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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湫点头,从叶绪整理出来的武器中捡了把弓和几个箭羽袋子,用弯刀割下一段绳子缠在腰间当做鞭子,然后翻身上马,问:“你认得去塔达城的路吗?”

“放心,我认得路。”看一眼左湫,叶绪痞痞地笑了。他知道左湫不愿意带着他去塔达城,所以一早就研究透了去往塔达城的路线,即使是被游猎人带的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的情况下,也仍旧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你不用想着把我往其他地方带。”

“嘁!”左湫夹一下马腹,驱使马儿往前方走去,对于叶绪的曲解,她乐得如此。

白天连着黑夜地跑了一天,终于在下午时分跑到了塔达城境内。叶绪勒住马缰,问:“现在到哪里了?”

左湫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看了许久,最后叹气道:“我眼睛不太好,在擁城的时候也没吃枸杞,现在更看不清楚了。估计是到了塔达城境内了吧,往东那个方向应该是西山养马场,过了养马场,就离塔达城不远了。”

叶绪疑惑地看着她,“眼睛不好?”

关于眼睛不好这个事儿,左湫一向不大愿意跟别人解释,“嗯,不好。”

“是吗,我可看你有时候看东西很清楚啊!”

翻他一眼,左湫口中喊一声“驾”,慢慢往养马场方向走去。叶绪跟过去,道:“到了塔达城,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左湫挑眉,“既然你担心我会暴露你的身份,那你就不要和我一起进塔达城,而且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塔达城的一切。我这人嘴很快的,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

很自信地笑笑,叶绪看向塔达城的方向,道:“我自有办法让你好好闭嘴。”

想起来叶绪把自己围起来的样子,左湫脸上微微一红,刚想警告他别想再用那种猥琐手段,就见一支箭倏地从耳后射了过来,堪堪擦着她的鬓发飞了过去。

微红的脸一下子煞白。

一回头,就见十几支乱箭从天上飞下来,各个箭头都闪着寒光。叶绪刚要翻身躲开,余光瞄到左湫还在马上发愣,干脆直接扑到她马上将她扑下来。扑到地上仍旧躲不开从天而降的乱箭,叶绪只能腰间发力带着左湫向安全地带滚去。

躲掉箭雨,叶绪把左湫从地上拽起来,回头一看,十几个游猎人正策马往他们这里奔来。

身形微微一动,叶绪想把马策过来骑着跑,四条腿肯定跑的比两条腿快。但是他刚闪到马身边,就听见嗖嗖两声,两匹马皆应声倒下。低呼一声不好,叶绪转身就拉着开弓射箭的左湫疾跑起来。

一箭还没射出去,左湫就被他拽着跑了起来。眼见着身后的游猎人们策马追过来,她忍不住大骂,问叶绪:“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跟他们打?我们打不过他们吗?!”

“别说话!”叶绪提着左湫的衣领,脚下不断加快速度。

可是人跑得再快能有多快,何况还带着一个不会轻功的左湫,很快游猎人们就追了上来。叶绪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仅丝毫不慌,他抬眼看向东方,嘴角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在千米之外的东方,是池鉴和傅赛尔,在不急不缓地遛马。隐隐听到西边的动静,池鉴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远远的只见一队人马在追一团人影。他问:“傅赛尔,你看那边,是游猎人吧?”

傅赛尔斜着眼睛看过去,“他们胆子是真大,居然还敢来这里游荡。”言语之间,尽是讥讽。

可是池鉴的注意力不在游猎人身上,他再定睛一看,“不是,那边好像是游猎人在追着谁,你看看是不是。”

轻轻扬鞭,傅赛尔毫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来这边就行了,咱们也得让他们过日子吧。行了,池鉴,你就不要再滥发你的菩萨心肠了。”

傅赛尔说的有理,池鉴便微微点头,准备继续遛他的马。可是忽然间他听见那边一声尖叫,似乎是左湫的声音。震惊之下他再次转头看过去,这一次那人影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逃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拎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唤一声傅赛尔,池鉴调转马头,“我听着好像是阿湫。”

“什么?”傅赛尔眉头紧皱,“左湫?怎么可能?桑宏不是方圆八百里搜罗了两遍都没找到她吗?”也把马头调过来,傅赛尔仔细看看被追逐的人影,“你是说那个男人拎着的那个小个子是左湫?”

那边,游猎人已经追上来了,他们将被逼停的叶绪和左湫团团围住,领头那人抽出弯刀指着他们问:“昨天,是你们杀了我兄弟的吧!”

叶绪不语,手却狠狠掐了左湫一下,骤然吃痛,左湫忍不住尖叫起来,“你干嘛?!有病啊?!”

游猎人首领以为是在骂他,将刀尖指向左湫,骂道:“臭婊子,老子今天砍了你!”大刀挥起,直朝左湫头上砍去!

眼睛往包围圈外瞄一眼,叶绪立刻挺身而出把左湫护在身后,手臂一抬一格,生生替她挡下一刀。

左湫眼睛瞪得浑圆,拉下叶绪鲜血直流的手臂,“你疯了!那可是刀!”说着,手一揽把叶绪揽在身后,抽出腰间的鞭子,凭空打了个响亮的鞭哨,道:“人是我们杀的,怎么了,那种狗杂种一样的东西难道不该杀吗?!”

那人冷哼一声,“你找死!”说话间再次扬起大刀,对准了左湫砍下去。左湫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但鞭子还没挥出去,就见倏的一支银箭头的箭从东面飞来,直直地打在那把弯刀上。“当”的一声巨响,直震得那人拿刀的手跟着抖了三下。

“阿湫!”箭羽来处,一声呼唤远远传来。左湫闻声转头,不禁怔然。

那个手拿硬弓的蓝袍少年,眼神之中闪着惊喜的光,向着她的方向,策马而来。

马蹄过处,草叶晃动,处处都显出欣喜的色彩。

那些游猎人见到转瞬之间便到眼前的两人,想到前些日子进行的清剿,不由得都后退了几步。只剩下领首,还在举着刀想要朝左湫他们砍过去。

池鉴眼见着那人再挥刀而左湫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知躲避,急得慌忙抽刀去拦。

叶绪见刀近身,二话不说揽着左湫就地滚开,这才强强躲开一击。躲开之后定睛一看,刚刚他们站的地方,落下了被削落的一片衣角。

抽出弯刀跳出去的池鉴狠狠一刀,将马上那人砍下马来,那人受伤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把刀横起来,准备再补一刀结果那人的性命。可傅赛尔却跳下马快步赶过来拦住了池鉴,“不可!”

“为何?他可要杀阿湫!”

“我们和游猎人刚立了契约,你难道要为了左湫第一个犯戒吗?!”

“可是……”

“没有可是!”傅赛尔话语十分强硬。瞥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左湫,他凑近池鉴,“你犯了戒没什么,但是你想大汗怎么看左湫?!”

咬咬牙,池鉴脚上用力照着那领头的腿上狠狠踢一脚。领头人受此大辱,脸上涨得通红,大喝一声,爬起来想喊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们。但是一转头,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们,那些游猎人早不知何时逃之夭夭了。

傅赛尔抬起下巴,对着那人呵斥:“还不快走!”

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那人呸了一口,瘸着腿跑了。他的马见他跑了,长嘶一声,也跟着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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