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还是比较贱吧,毕竟连别人的婚姻幸福都能破坏的我,确实应该让所有人都厌烦吧。”左湫默默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慢慢地咀嚼,很艰难地咽下去。
叶绪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好像一直没跟左湫接上轨,略略想了一下,试探着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见了池鉴的那个未婚妻子?”
微微抬头,“你怎么知道?”
哈!
叶绪悄悄长出一口气,果然啊,刚刚两个人一直都是在自说自话,居然还接上了!拿了一块烤肉啃着,叶绪道:“你今天特别强调池鉴有未婚妻子,还说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又一直说池鉴不喜欢你跟你没关系。哈,想想就知道了。”好奇的看向左湫,叶绪问:“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你情绪失控成这样?我可是很钦佩啊!”
想狠狠翻他一眼,但是最终还是忌惮他,只能偷偷地翻他一眼,道:“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却因为我成了受害者,我很愧疚。”
叶绪好笑地看她一眼,嘁一声,“个人的命各人定,弱者注定要吞下强者给予的果实,不能反抗。原本她变成受害者说明她很弱,可是今天你这个样子,说明她一点也不弱。反倒是你,不堪一击。”
对于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左湫不敢苟同,表面上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就算了。只是他说的“你今天变成这个样子说明她一点也不弱”,多多少少让左湫心里有点膈应。
刚要发散思维细细想想,忽然间想起来下午那个孤零零的背影。算了,还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禾鲁尼若是真的是那样的人,恐怕自己早就被赶出塔达城了。
调转身子面向饭桌,左湫开始认认真真吃饭。她想通了,不管怎么说,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先管好自己的身体,不能饿着肚子。
听见对面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叶绪嘴角一撇,撕了块羊肉递进了嘴里。
第二天左湫早早起来了,她去了集市上想买几本关于蒙哲帝国地图的书,但是在集市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书。回去的时候遇见了桑宏,她干脆向桑宏求助,可桑宏蒙哲帝国的地图是机密,一般人不能随便看。
左湫揉揉后脑勺,“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机密的地图,我是说那种,标记名山大川风景胜地的地图。我要你们的机密地图干嘛?”
桑宏哦了一声,道:“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想干啥呢。不过这种书我没有,我平常连书看的都少,你去找傅赛尔,他游历过天下的大好河山,这种书他那里多。”
左湫点点头,嘴上说着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但是心中却暗道:傅赛尔,他要是肯借给我才怪。他一向讨厌我,平常不见到我就是他最喜欢的事了,我还去找他借东西?算了算了。
桑宏问她:“你找那种书干什么?”
“哦,那啥,这不是快到七月了嘛,七月新秋风露早,我想去南方去看看美景,换换空气。”
桑宏不解,“你是要离开塔达城了吗?”
“是啊,啊,蒙哲的地盘,扩张到南方了吗?”
桑宏这才大惊,“你要离开蒙哲?!”
左湫表示不要这么惊讶吧?“我当初能离开叶城到塔达城来,就是要来领略一番草原的美景的。如今南方江浙之地正是好时候,雨洗秋城碧玉天,暮云吹尽月娟娟。如斯美景,不去看岂不是很不好?”
“池鉴他们知道吗?”桑宏看向池鉴他们的帐子在的地方,“初越知道吗?你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啊?”
左湫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桑宏,道:“桑宏,这件事你先别跟他们说,好吗?等我确定我要去哪里了,再跟你们说清楚,行吗?”
桑宏摇头,“我一向不擅长保守秘密。”
“别介,别这样啊,桑宏。你跟他们说了,他们肯定要来问我一大堆事情的,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不能跟他们说?你跟傅赛尔说,他还能给你推荐哪里的风景最好看呢。”
左湫抿抿唇,最后放弃了,“算了算了,就算你跟我说了不说,到了他们面前还是会说漏嘴的。”
桑宏一脸尴尬。
出了口气,左湫看向琳琅满目的集市,道:“你是来买些什么东西的吧,你买吧,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桑宏一个人在原地直搔后脑勺,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要不要跟池鉴说一声呢?池鉴和喀朗台最近可忙着呢,安宋使臣来议联盟的事情都谈了好久了,如果再把左湫想走这件事跟池鉴说了,会不会是徒增他的烦恼呢?
撇撇嘴,桑宏揉揉脑袋,算了,还是不想了,这种费劲思考的活果然不适合我干,太脑袋疼啦!
在连续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想要的书的情况下,左湫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去找了傅赛尔。本来想跟他走个套路不动声色地借来书,但是没想到傅赛尔见到她,没听她哔哔两句,便问:“你是想离开蒙哲了啊?”
左湫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一定是桑宏说的,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桑宏说了!”
傅赛尔嘁她一声,“桑宏不说你不还是得来找我?你要的书这里没有谁手里有,除了我,你能去哪里找?”
试探着问了一下,“他没告诉池鉴吧?”
傅赛尔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找书的意思,“你觉得桑宏要是跟池鉴说了,你这几天能过得这么安稳吗?”
左湫脸上直抽搐,“咱们能别这么说吗?搞得好像我要走是多大的最过一样。”
“确实不是什么大罪过,只是池鉴会因此乱了神。”想了想,他问:“你这一走,还回来吗?”
左湫也歪头想了想,话锋一转,问:“海吉嫁到哪里去了来着?布勒族吗?是在哪个地方啊?”
“你问这个干嘛?”
“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我想去看看海吉权当是见她最后一面。还有就是,海吉出嫁我不在,我想见见她,当初有些话想跟她说却没来得及,如今想跟她说说。她走的时候,快乐吗?”
傅赛尔稍稍坐直了身子,扣住双手,道:“海吉公主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和大公主二公主都不一样,那种笑,是很让人……放心的笑。”
傅赛尔说了谎,那天海吉的笑,其实很让人放心不下。因为她眼中的笑,让人觉得心疼,又让人觉得害怕。那是一种张扬的笑,却又过于骄扬,给人一种不敢近身的感觉。这样的海吉,实在不能让人很放心。
傅赛尔不知道自己说这个谎是为了什么,也许在他看来,左湫少整点幺蛾子他就会一些麻烦,不管是关于什么。“现在你想见海吉,是很困难的。布勒族那边离塔达城甚远,更何况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贸贸然去了就说要见他们的族长夫人,搁谁谁也不让你见啊。”
左湫想了想觉得傅赛尔的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说的确实在点子。她算什么呢?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挂名的十夫长罢了,人家凭什么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来人员见族长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