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耳光,罚跪也没见你多生气,如今为着这个倒气成这个样子……”梁容瑾眼角的笑意渐深,低头将白玉兰花装回了手钏上,顺手又套进了赵佳和的手腕里。
随后,出其不意地勾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向了他,迅速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原本只是浅尝即止的一个吻,奈何赵佳和正一手将那手帕偷偷地藏进了枕头里,意识到梁容瑾的双唇即将离开。
她作贼心虚,生怕他看见。
想不也想地就伸出另一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微张开嘴反吻住了他。
梁容瑾浑身一颤,心登时跳得有些快。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赵佳和将东西放好了,便双手紧紧地勾住梁容瑾的脖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用前世他教的那些接吻技巧挑逗着他。
她需要用这样亲密的肌肤之亲让他忘记那一小袋子麝香的存在。
吻了好一会,梁容瑾都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反应。赵佳和吻得越来越吃力,心中腹诽不已,这个男人前世的吻技和床上功夫何其厉害,这一世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一窍不通。
还得她来教。
好心塞!
便宜都让他占光了,赵佳和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于是松开了手,正打算抽身离去,双唇刚一离开,便被梁容瑾以饿虎扑羊般的势头压到了床上。
“我是一个男人,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梁容瑾睁着一双暗色嗜血的眸子,喘着粗气,上下打量着赵佳和,一双大手不受控制地丈量着身下的领土。
“我……”赵佳和欲言又止,故意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冰清玉洁的好像对男女之事完全不知道一般。
“小妖精,昨晚就该洞房的!”梁容瑾将脑袋埋入赵佳和的颈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嘴唇时不时地蹭过她雪白的肌肤,浑身躁动,热血沸腾,不断叫嚣着想要将她撕碎。
“想给我生孩子吗?”
“”
赵佳和一边咬牙忍受着他的触碰,一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抽身,就在这个马上就要被吃掉的时候,屋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喊道,“王爷,宋大夫来了!”
话音一落,门就被推了开来。
大约是梁容瑾以往单身惯了,也可能是众人见赵佳和晕倒了,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所以也就不拘小节了一些。
为首的宋大夫被玄影一路火急火燎地拽了来,踏进了门槛,正打算绕过屏风进内室,就见一个软枕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一时受了惊吓跌坐了地上。
“滚!”
这一声低吼火气十足,宋大夫一听就像是号到了脉一般,心知这是欲火得不到纾解才有的口吻,当下更是吓得冷汗涔涔,连滚带爬滚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指着玄影低声咒骂道,“你这小子要害死我呀!这位爷都成亲了,那屋子还能顺便进吗?”
“……”
“……”
众人都是一副震惊又恍然大悟的模样。
而屋子里头的梁容瑾正铁青着脸从赵佳和的身上爬了起来,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一手撑着额头,坐在床沿极力地克制自己,气得手都在发抖。
不知暗自念了多少遍的清心咒,梁容瑾终于是调整好了情绪,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云淡风轻的官方话,“王妃今日受惊了,让宋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赵佳和坐了起来,神情淡漠地望着梁容瑾离去的背影,稍微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思绪不禁飘缈了起来,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前世有大半年的时间,为了找他出轨的证据,她每天都在和他演戏,人前出双入对,夜里与他缠绵悱恻,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即便是翻云覆雨之时,他在她耳边柔情蜜意地轻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咬牙忍住了,如今这般小打小闹算得了什么?
赵佳和靠在床头,面色冷清的任由宋大夫把脉,对他的例常询问充耳不闻。
见状,宋大夫觉察到不对劲,不得不皱起了眉头,再没多问一句话,最后只好开了些安神的药,便离开了。
“我的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可吓死老奴了!都说那宫里是吃人的地儿……”
王嬷嬷被吓得心脏差点骤停,在一旁哭哭涕涕,咋咋呼呼的,见赵佳和非但不理,还自顾自地躺下休息,一下子噤了声。
“嬷嬷,王妃许是受了惊吓,让王妃好生歇息一番罢。”清露客客气气地将王嬷嬷请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赵佳和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到清露轻手轻脚地将她的床幔放了下来,睡意顷刻间排山倒海的袭来。
可能是身体实在是太困了,而大脑却很亢奋,梦里也是刀光剑影,光怪陆离。
黄沙漫漫,护城楼下,战鼓喧天,空气里到处弥漫的都是血腥之气。
男人穿着金色铠甲,浑身是血看不清面貌,手里握着重剑,一身傲骨踩在堆高的尸体之上,一双眼眸杀意尽显。
突然,一支利箭穿胸而过,将他重重地击倒在地,他爬不起来了,索性趴在沙土堆里,任沙石淹没他隽秀刚毅的五官。
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却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迈开腿朝他跑过去,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泪水纷飞,浸湿了发丝。
却始终触碰不到。
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地,似乎在低语着什么话,她靠近了去听,只听见他轻喊着,“惠儿,惠儿……”
赵佳和猛然惊醒,望着顶上大红的床幔,喘着粗气,手心里全是汗,后背也早已湿透。
抬手拂掉了眼角未干的泪痕,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听到响声的春花秋月走了进来。
“王妃,醒了?”春花秋月一起拉开了床幔。
“嗯。”
赵佳和随意应了一声,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桌上的烛火已燃尽了一半,她竟睡了这么久吗?
用完了膳,赵佳和摒退了所有人,一个人独自对着烛火将那一袋麝香小心翼翼地装回了手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