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能再见了,何必说‘再见’,冷玉心想。又看了看手里的袋子,看了看娄喻桑,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惹得娄喻桑一阵心疼。
娄喻桑接过冷玉手里的袋子,牵起冷玉的纤纤玉手,安慰道:“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冷玉感觉内心是一种‘东风无力百花残’般的感受,别是一番滋味!
冷玉回头看了看消失在山坡上的小布,转回头来任由娄喻桑牵着往前走。几分钟后,她看着娄喻桑的完美侧颜,柔肠百转,幽幽道:“要是我走了,你会怎样?”
娄喻桑的手颤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淡淡道:“不会怎样,继续做试验,做项目,每天做、年年做。你应该回去,云都才适合你,你不用在这里受苦,这里的工作交给我们男人就好,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找个轻松点的工作,相夫教子比较好!”
冷玉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才使眼泪不至于流下来。
回到试验室,冷玉才看到娄喻桑还穿着工作靴,她催促道:“快去换鞋子!”
娄喻桑颔首,来到力学室将靴子脱下来,换上了白色的运动鞋。
冷玉躬身拿起靴子就走。
“哎,哎……小玉,你干嘛?”娄喻桑扯住冷玉的手腕。
冷玉道:“我去帮你清洗,就交给我吧,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说着垂眸低下了头。
娄喻桑神情暗淡下来,松开了手。冷玉就拿着靴子朝水槽走去。
电脑边出具报告的杨嘉允清浅一下,“有人帮你清洗靴子,你就偷着乐吧。”
娄喻桑道:“如果她是为了走的时候心里好受一些,那我所有的东西都给她洗。”
杨嘉允摇头,苦笑一声:“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娄喻桑回应道:“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冷玉将自己碗里的带鱼全部放在了娄喻桑的碗里,因为他喜欢吃,此举惹得众人一阵唏嘘。特别是巴南风,眼巴巴看了安北林很久,对方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这让巴南风失望至极,恶狠狠嚼着生菜,咯滋咯滋响个不停。
吃早饭的时候,冷玉会将自己的鸡蛋分一个给娄喻桑,只要娄喻桑不要,冷玉就嘟嘴,假装生气。无奈,不管冷玉投来什么,娄喻桑全数接下。去施工现场的时候,冷玉就将娄喻桑的保温杯里装满茉莉花茶,亲自送到他的手里。回来的时候照样帮他清洗靴子。
又过了几天,水电站往上游的道路通车了,虽然是在沟壑中临时铺就的石子路,但总算可以与外界连通,原材料也可以正常运送到工地,生活物资也解决了。
业主办下达了可以正常外出的通知。
老周已经失踪七天,业主办做了备案,大石镇已经上报给县里,杜小笙通知了老周的家人。
令大家没想到是,老周居然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发妻,也在一年前离异了。
老周从未对大家说过家里的事情,有时候,身边的人提起,他总是傻笑一声蒙混过关,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变成了黄褐色,牙齿变成了灰色。
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和蔼、谦逊、无欲无求。
杜小笙听说了他家里的情况,彻底沉默了,心揪成了一团,他站在窗前看着奔腾不息的雅中江,一根根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