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正值轮守的两名戍卫,眼睁睁的瞧着自家那一向高高在上的侯爷,轻手轻脚偷香成功后一脸的明媚样,不由惊的瞪圆了双眼。
月魇正满意的起身,手指轻点着嘴唇微笑间,就瞧见了甲板上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傻小子。
“……”
场面一时凝滞……
机灵点的那个戍卫赶忙装作无事的揉了揉眼转过身去,不忘中途给另一个使了颜色,两人一同回身面向河水。
月魇点了点头,嗯,还算有点眼力见。
回身尽量轻缓的抱起朱砂,一路将她送回卧房之中,亲自给她脱了鞋袜外衫后盖上薄毯,最终又在额上印上一吻后才关上房门离去。
因怕吵醒朱砂,也未点燃灯火,所以,也瞧不见朱砂此刻红透的脸。
月光穿过舷窗在床上洒下一片辉光,黑夜中的少女睁开亮晶晶的双眼,捂着脸颊猛地坐起,整个人也沐浴在月光中。
渐渐的嘴角的笑意渲染开,贝齿露出,朱砂想着方才那额头,还有……
害羞又夹杂狂喜的少女,疯子般在床上打滚。
因担心隔壁的月魇会听见笑声,朱砂拼命憋住随时要喷薄而出而出的喜悦,咬着毯子又一头扎了回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日日相伴,明明整日里都能瞧见他,可直到现在,一想起他心里仍会“扑通扑通”狂跳。
陷入无限美好的朱砂,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今日白日里睡得太多,临近丑时,迷迷糊糊中正要入睡,突然一丝轻微的声响传入耳中。
接着便是隔壁开关门,及明显尽量放轻的脚步声,声音逐渐远处,似是走出了船舱。
有了上次的事件,朱砂心想许是月魇又有什么行动吧,应该也不是什么急事,否则也不会慢慢步行出去。
……
不行,我还是看看吧!不好贸然行动,我先瞧瞧不就好了嘛。
朱砂点点头,凝诀开了赤瞳沿着舱门四下望去。
这一层甲板戍卫仍在职守,偶尔巡视间互相交谈几句,嗯,一切很自然。
不远的港口上船只交错停泊,一片寂静。
回身再往二层看,无事。
三层……
那是谁?
披着外袍的月魇立在风帆下,对面一个身段窈窕的背影,两人似是正在交谈什么。
朱砂慢慢起了身,下了榻,抬头望着船尾方向。
那少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偶尔跳上两步,高大的月魇低头看着她,嘴角挂着笑。
朱砂两手握在胸前,三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处。
好半晌,那少女似是说的有些累了,月魇指了指一侧白日里朱砂休息用的卧榻。
那女孩点头回身,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在月光下格外温润。
月魇在卧榻对面的长椅上坐下,一边倒了杯茶水递给少女,就像每日里与朱砂在一起时一样。
朱砂心儿“嘣嘣”狂跳,但已与方才那番不同了。
直到月魇揽着那少女飞身至港口,将她送上一辆马车,再转头飞身回舟后,朱砂才浑身冰凉的躺回榻上,闭上眼睛。
∴
“这是怎么了?”月魇看着恹恹无话的朱砂,皱了皱眉:“可是那里不适?”
“没有啊。”朱砂抬手,撑出一副兴奋模样:“可能昨晚吹到河风了吧。”
“怪我,应早些送你回房。”
朱砂想到昨晚那两吻,以及被月魇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感觉,原本有些松动的面上,又因想到了后来,便仍旧回身呆呆望着河水发怔。
“这两日忙过后我便带你上街游玩,或是出城避暑,可好?”
“好。”
∴
又是夜晚,丑时。
朱砂早早回房,却一直并未入睡,立在房中静静等待着。
开门,关门,穿过船舱,上了甲板,一个身影飞身至港口,两个身影飞回至顶层。
原本只是想试试看的朱砂瘪了瘪嘴。
这次那少女直直跑到卧榻上躺下,月魇笑了笑未说什么。
直到两人的身影再次消失,朱砂才拖着僵硬的身子躺下,脑中全是月魇方才轻拍少女额头的画面。
∴
两日后,明显沉默了的朱砂窝在舷窗边望着河岸发呆。
“朱砂。”一双大手揽住了朱砂双肩,朱砂抖了一下,回身不留痕迹的躲开了。
“公子。”朱砂微笑。
并未察觉出异样月魇也走近舷窗后向远处观望:“明日我须得驾舟参加殿下们的集议会,有些不便带你,明晨我先送你回珠府,集议一结束我便接你回来,好不好?若你想跟着也可以,就是可能得将你关在一处偏院几天。”
“无妨,我回府。”朱砂点头:“刚好许久未归家,该去陪伴祖母的。”
“也好。”月魇回身:“现下我无事,要不要去城中转一转?”
朱砂摇头:“不了,这里我已经很熟悉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那我们到外面走走,你总不能一直闷在房中吧?”
“好。”
∴
不想一出船舱月魇便一把抱起朱砂上了顶层,将她搁在那卧榻上。
朱砂如触到火焰般立时起身离开卧榻,手忙脚乱间踉跄两步后才扶着船舷站稳。
“怎么了?”刚在对面坐下的月魇起身走近,想将朱砂搂住。
“没有没有,没事。”朱砂摇头轻轻推开月魇,转头望着港口。
“朱砂。”月魇扯着朱砂的手,两手握住她双臂,直直盯着她:“你怎么了?”
朱砂摇头。
“我们说好自此再无隐瞒。”
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月魇,半晌才轻声问:“月魇,你真的喜欢我吗?”
“自然,我只喜欢你一个。”
“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月魇笑了:“因为你俏皮、可爱、单纯、善良。”
朱砂睁着眼,脑海里却全是月夜中那可爱少女的行坐举止。
“你这几日低落便是因为这个?”
“我以为,公子原是瞧不上我这种人的。”
“别多想了,待集议之后我就带你回我嘉岚城的家里去玩,好不好?”
朱砂垂在袖中的手指一直狠狠的抠这船舷,突然打断到:“公子我好久未见祖母了,有些想她,所以心情有些不好,我想现在就回府,可以吗?”
“只要你能开心,怎么都好,那我送你回府。”
“不必了,若是看到我与侯爷一处,又要一番说教了。”
“都依你,但是怎么又是公子又是侯爷的,以后要唤我名字。”月魇拍了拍朱砂额头。
朱砂双眸闪了闪,最终再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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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处舟上长发飘然的挺拔身影,港口边马车上的朱砂喃喃自语:“再无隐瞒吗?那为何你昨夜一夜未归?”
“姑娘你说什么?”一侧的戍卫打马上前。
“无事,启程吧。”
马车缓缓而行,朱砂瞧着驾车与车旁的六位戍卫,放下车帘。
你们也都是知晓的吧,最近他二人……
不,也许,我才是‘最近’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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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迈步穿过占地甚广的府院往自己所住偏院独自走去的朱砂,在荷塘边被几人拦下,朱砂瞥了一眼道:“怎么?又想找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