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眼中倒映着绚烂鲤光,缓缓开口道:“太多了。”似在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听话。
沙华怔愣间被场中的司侍中招的叫声惊醒,连忙回身凝诀再次扫到一片蛊兵,与司侍们将方才被法鲤击倒,眼下已隐隐动作又要起身的那些蛊兵一同砍掉头颅。
千鲤扬指挥舞着操纵法鲤不停冲散四下里陆续又冒出的蛊兵,想了想,拾起前方一把长剑,飞身出去一连看到数名蛊兵。
沙华将受伤较重的司侍带到场中央后,循着鲤光跃至千鲤身旁:“千鲤!回去!”
千鲤不理会,回身又砍到一个。
沙华焦急中怒火升腾,一把抓住千鲤手腕,也顾不得在这初次接触后自己更加紧迫的心脏,硬生生扯着她往回走。
千鲤猛地旋身将沙华甩开:“眼下你还想我坐视不理吗?”
沙华又去抓她:“我命你回去待命!”
千鲤一脚踢开脚下的蛊兵头颅,还未开口,刚看向沙华变双目一紧,一把扯开他,挥剑而出,一剑刺中那正挥剑而来的蛊兵胸口。
不想忘了那蛊兵是没有知觉的,蛊兵剑势未停,一剑挥过便直直砍在了千鲤左肋下。
“唔。”千鲤一身闷哼中忍痛抽剑砍掉蛊兵头颅。
刚被扯出的沙华回首间看到这一幕,瞳孔收缩心脏停跳:“千鲤!”
沙华一把冲过正要揽住千鲤,又瞬间反应过来怕碰到伤口,即使现下目难识物,但接着鲤光仍能看到那尺长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自己千小心万维护的人儿已是血染衣衫!
“我说没说让你回去!”沙华低吼,额间全是冷汗。
千鲤自小经过无数修习训练,甚至连胆量也是经过磨炼的,但因老师看护,算是从未受过此程度的伤,眼下终是体会血肉之躯的疼痛,她皱眉望着面前早已失了往日冷静平和,一脸心疼之色的沙华,捂着伤口,又咧嘴笑了:“没事。”
沙华恨得不行,一把扔了千鲤的剑,抱着她飞身至场中将她与两名司侍放在一处。
“我命你等留守在此!绝不可擅动!!!”这次沙华的语气中明显带上了戾气。
沙华一步三回头的再次出击,瞧着千鲤再未动作,终是放下心来,一边躲避刀剑,一边结果了几个蛊兵。
因着中剑后身体逐渐失力,法鲤们不多时便消逝了一大部分,如今更是难辨敌我,不时又有司侍中招,便连着沙华肩上也挨了一刀,就在他刚救出一名被推入泥沼的司侍时,场中又是一阵术光大作。
却是千鲤强撑起身,再次凝诀唤出了最大数目的数千法鲤,且释出后继续凝诀连连唤出十二尾墨鲤,一番操作后千鲤猛地腥甜上涌,强自咽下后,闭口隐忍着,挥手指引着千鲤不停冲击和抑制还在冒出的所有蛊兵。
沙华摇摇头,只能速战速决,弃剑拿出法器,另众司侍退下后连番使出叱印术,便听得场中“嗡”、“嗡”的声响伴着一个个金荷状的法印一个个落下。
在沙华喝出一声长啸后,法印连番炸裂,霎时风涌地裂,土石迸溅,一时间轰鸣阵阵,连着那乌云也终于飘远了。
月光下的沙华收势后再次执剑飞入尘土一片的场中,将仍旧还能动弹的个别蛊兵砍落后,这才急急飞回场中冲着千鲤道:“可以了。”
千鲤再也支撑不住,完全没有任何收势动作,四周的法鲤墨鲤连带着纤细的身影一同扑倒在地,这一震千鲤不自主张开了一直紧咬的唇,一大口鲜血瞬间喷出。
“千鲤!!!”沙华一把扑了过来,目眦欲裂!
“司尉!”司侍们全部围了过来,却没留意芦苇丛中竟又冒出了十几个蛊兵。
一阵猛烈的风动声后是一个个重物落地的声响。
在司侍们与搂着千鲤的沙华抬首间,清惊鹊及五名暗夜部下连番出击,一阵阵回旋镖扫荡中,仍在动作的蛊兵终于四分五裂,再无动作了。
直又等了半晌,场中也无人说话,瞧着再无蛊兵冒出,清惊鹊挥手示意五名暗夜隐身遁形看守后,这才走近沙华。
“本以为会奔着月魇去,不想却来伏击你,怎么样?现下如何?”清惊鹊蹲下身看了看那两名受伤较重但仍清醒的司侍,回身看向沙华及他怀中的千鲤。
“有点累…”瞧着再无危险千鲤看向沙华道:“我睡一会儿…”
千鲤话落就失力昏睡过去,沙华看着怀中的人,心绪百转千回,抬头看着四周二百多数目的蛊兵尸首双眼微眯:“可有消息?”
清惊鹊起身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被一擅使毒术的陌生男子带离,我已扩大范围搜寻,月魇在前方等候,此地不可久留,我先带你们过去修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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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中,朱砂渐渐清醒,看着摇晃的棚顶,猛然起身,惊觉此时竟身处于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内。
猛地扯开帘子,就见那男子坐在前方驭马,他回头瞥了朱砂一眼,也未开腔。
望着四周更加陌生的景物,朱砂咬着唇,心中思量着,回首瞧见那男子包袱就在车内,顿时计上心头,瞧瞧的翻开包袱,那男子那日在湖边随手扔掉了墨玉长箫后,就只剩这一把匕首了。
一个冰凉锋利的物什贴在颈侧,男子眼都未眨,仍自淡定的看着前方。
“你究竟是何族之人?姓甚名谁?将我带离至此你所图为何?”手执匕首的朱砂冷声喝到。
男子也不管那匕首,直接回首看向近在咫尺的朱砂。
眼见那匕首已在男子脖颈上画出一条血痕,朱砂稳了稳,没有动作,继续道:“不说也好,不说就永远都别再开口了。”
男子仍旧不说话,马儿也渐渐停了脚步。
“你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眼下问你这些不过是怕伤了无辜性命,你若不想开口,也好。”
话落朱砂正要虚作势假意要刺过去,不想就在瞬息间那男子一把抬手直接就卸了匕首扔出车外,起身一手抓住朱砂两腕,猛然间将她摁进车厢压倒在内,另一手置于她脖颈上,慢慢收紧,再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