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走？”

“我不想走，走了就见不到……”不等卓秋说完，便留他一人在那自言自语了。

走到卓秋原先订的雅间那，翰林院掌院之子和那锦白外袍的公子还在那互相扔着糕点。雅间内，一片狼藉。

因着卓秋身份的缘故，赵掌柜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觉着秋后算账比较合适。我却觉着，恩怨什么的，当场解决比较解气。

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小二，今日打烊，请世子大人和他的朋友们离开！雅间内的损失和清扫费稍后列个清单送到宣王府上。”

小二大概也是被卓秋折磨得够够够的了，听见我的话，瞬间感觉有人撑腰了，气势都高涨了不少。

“各位大人，小店今日打烊，还请下次再来！”小二微躬着腰，脸上陪着笑。

卓秋一脸委屈地离开了，三步一回头的看我，惹得店内的伙计们不时打量着我。而那玩闹的两位，离开时还在互相扔着瓜子，将过道和大厅弄得十分脏乱。

唯有一直未言的青衣公子，朝我拱手作礼：“临姑娘，添扰了！”

“公子严重了！”待我温和有礼之人，我亦会报之微笑。

这位青衣公子明明与他们格格不入，却能玩到一处，想来也是一桩怪事。但天地悠阔，奇事有时候也算不得什么奇事了。

“小东家，这清单当真要给宣王府送过去？”小二拿着清单有些犹豫着问我。

“当然，就说是我送去的，宣王府不会赶你的。”宣王爷说了，让我全权改造卓秋，不会干涉我任何措施的。

至于卓秋，就是故意膈应他的。

“等等……”喊住小二，又交待道：“去的时候声势闹大些，最好添油加醋地说，如果不知道怎么编，请书局的柳掌柜帮忙想个。”

小二大概是被卓秋磨得太憋屈了，听我说完之后，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小东家。”

也不知柳慕殊给小二想了个什么法子，事情最后竟已宣王爷将卓秋赶至府外收尾。末了，宣王爷还派人送来了超出清单要求的赔偿金。

这下，反倒让我有些不安。

宣王爷过于配合，甚至将卓秋赶出了王府，这可玩大发了。

右眼皮突突地跳，隐隐觉着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卓秋被赶出王府的这天傍晚，许久未曾下过雨的邺都，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而后雷雨交加，逼得行人不得不早些归家。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想来不会再有客人来用餐，便让赵掌柜早早打烊了。难得的休假和雨天，店内的小二和帮厨们显得很开心，撑着油纸伞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邺都的雨不同于广陵的雨，邺都的雨来势汹汹而后滂沱，广陵则是细雨霏霏永远不急不慌。雨势大小，于我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大雨滂沱，我便隔窗观雨，看它一片磊落。细雨绵绵，我便凭栏听雨，品它诗人情怀。

原是个赏雨的好时节，却忽然间被愁绪了个满怀。小粉眉头紧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转得我有些头疼。

忍不住问她：“小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