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你好好养病，小翠先退下了……”小粉说了这么一句后，哭着跑开了。

下意识地，我绕到柱子后躲了起来。被喜欢的人嘲讽，小粉大概并不希望外人知道。小粉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作为小东家反过来照顾一下她的情绪亦是应当的。

“嗯。”柳慕殊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没想到，柳慕殊拒绝的时候这般利落果决，不给人留一丝遐想的空间。当年对我如此，如今对小粉亦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他待我的态度要稍稍温和一些。

等了一会，才装作刚刚才来一般敲了敲门。

“你来了？”此刻的柳慕殊全然不复刚刚的冷血模样，而是朝着我浅浅笑了笑。

“柳掌柜休息得可好？对了……销量统计和秘闻筛查我是第一次处理，怕有遗漏，原版还放在柜台上的。待柳掌柜病愈之后，可以再次比对一番。”

大概是从未见过柳慕殊冷脸嘲讽人的模样，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在为小粉不值，还是在替曾经的自己难过。

柳慕殊的神情一愣，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慕殊谢过小东家。”

“柳掌柜好生歇着，莫要忧心它事，我先回去了！”笑意未达眼底，便在柳慕殊一脸惊愕时转身离开了。

“小风……”隐隐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唤我。

只是夜|色|浓重，而我又一心念着回酒楼，只当做幻觉一场，抛之脑后了。

明月当空，却是酒楼最忙碌的时候。踏进临家酒楼时，便瞧见卓秋一身跑堂扮相站在门口候着用餐的客人。

见我出现，卓秋吸了吸鼻子，眼眶忽然涌现出泪花，正准备朝我奔来之时，却忽然被人揪住了耳朵。

“小卓，你又偷懒！这都是第几次了，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揪住卓秋耳朵的人，正是酒楼里的小掌柜。

小掌柜是赵掌柜请来的帮手，负责管理跑堂和厨师以及帮厨们的。小掌柜新官上任，平日里也不爱笑，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处事公道，调解纠纷更是有一套，在酒楼内风评还算不错。

“能！”卓秋吸了吸鼻子，喏喏应了一声。

“我不管你以前是何身份，入了临家酒楼，就是来工作赚钱的，别整天恍恍惚惚魂不守舍的，赚不到钱，如何对得起父母妻儿？”小掌柜双手背在身后，很有派头。

“是，小掌柜，小卓知错！”卓秋当真还忍了下来，也是难为他了。

“知错还愣着做甚？客人来了，你得上前去引路啊！”小掌柜嘴角抽了抽，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这就去。”卓秋可怜巴巴地望了我一眼，而后往客人面前走了过去，脸上适时扬起微笑：“客官，里面请！”

他的适应能力这么强？让我意外了好一阵。

小掌柜朝我拱了拱手，道一声：“见过小东家！”

勾了勾唇角，浅浅笑道：“嗯……小掌柜别顾着我了，先去忙吧！”

“是，小东家！”闻言，小掌柜转身回了酒楼。

刚刚踏进酒楼的门槛，便瞥见卓秋被人刁难了。

“哟，这不是世子大人么？怎么沦落成一个小小的跑堂了？”坐在餐桌上的男子，眼里是无尽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