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玉牌重现(1 / 1)月白照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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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玉想了一晚上,仍是摸不着头绪,待到天光大亮,才发现沉光已燃尽,自己竟是一宿没有睡。

昨日的小仙童在屋外“咚咚”地敲了几下门,大声道:“早课都结束了,你怎么还没起?起来就快去天台,师尊在天台等你。”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她只好检查一番自己的形容,稍作整理,便推门而出。

出门便看见那小仙童仍站在原地,对着她面色僵硬地露出一个堪堪称得上和善的笑容。

玱玉一怔,不解道:“你吃错药了?”

小仙童面上的笑容瞬间便拉了下来,没好气道:“真是给不了你三分颜色!”

孟槐都比你可爱多了!玱玉心中如此想着,手上也毫不留情,伸手就要去拉小仙童的面皮。

那小仙童见一双魔爪向他伸来,忙挥手避开,一招带着三分掌力的风就从玱玉的鬓间擦过。

小仙童的脸色微变,忙将手撤回背在身后。

玱玉却来了兴致,一夜未睡本就困乏得很,正缺个人过过招。这么想着,面上就露出了三分狡黠,抬手一掌就劈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小仙童忙身形灵敏,连连退开,与玱玉离得三尺之远。

玱玉保持着出招的姿势,看着他好笑道:“你退那么远干什么?”一边说着,手上就已灵光流转,她身影微动,瞬间便趋近那小仙童的身侧,挥手将灵力击出。

小仙童见她不仅执意要打,还带上了几分认真,弹指破招间,脱口对玱玉说道:“只用那点灵力,你可赢不了我。”

玱玉确实也很无奈,对方只需一招便可化解她的攻击,面上全然一副“尓随意,吾奉陪”的轻松模样,可她哪里还有其他灵力?这么想着,玱玉便心随意动召出了破晓,剑身尙被封印,她也不立即解开,只挽了个剑诀便要刺去。

“锵——”剑与指之间,竟擦出了玉石之音。

那小仙童稳稳立于原地,身形不动,连衣角都未曾摆动分毫,只手夹住了破晓的剑锋,雪白的剑刃上倒映着他的一只侧眼,小童容貌般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沉重神情,神情中有些淡淡的怀念。

“一把被封印的剑,可动不了我。”他微微一笑,神色复杂地看着玱玉补充道,“即使是魔剑破晓,也一样。”

此言一出,玱玉抽剑而回,将左手指尖的一滴血抹于剑身,破晓立即灵光流转,魔气四溢,连带着玱玉的气势也更强盛了几分。

除去了封印,玱玉持着剑,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声音懒懒道:“那就来试试吧。”

那小仙童亦是从手中幻出了一把黑白相间的长剑,剑柄造得有些似飞禽的翎羽。

破晓所到之处,皆灵气吸尽,魔气蔓延,而他手中那柄似羽长剑所到之处,皆因灵气充盈,而凝出实化的点点灵华碎光。

两剑相碰,兽吼和鸟鸣般的声音交织冲撞。一边光华大涨,仙气涌动;一边魔气翻腾,如坠暗夜。一时之间,竟不分胜负。

两人的衣袍均被灵流与魔息搅动得翻飞不止,玱玉正想着要不要用破晓将灵气都吸纳掉,便感觉到有人来了。

对看一眼,两人同时撤招收势,将佩剑默默收起,皆状若无事般立于原地。

小仙童对来人恭敬行礼道:“师尊早安。”

元阳上帝一眼扫了过来,面色极淡地对小仙童吩咐道:“云鹤,栏杆坏了,记得修一修。”

那名唤云鹤的小仙童只好恭顺应道:“是。”

“随我来吧。”这话却是向玱玉说的。

“啊?”玱玉接过云鹤偷偷丢来的一记眼刀,便十分乖觉地跟上元阳上帝的步伐。

东阁除了日常洒扫的事务,竟甚少见兜率宫的其他弟子出没,因此一路上也颇为宁静,只有微微的衣料摩擦和行路之声。转眼即行至天台,而天台之上已候着一个人。

来人也正是玱玉熟悉的,天族的那位温和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见元阳上帝向自己走来,忙起身行礼:“相衶见过老君。”

“嗯。”元阳上帝微微颔首,指着玱玉向太子说道:“你带着弥月一道,去玉清宫回你父君的话罢。”

“她就是昨日放了若萤的人?”太子吃惊道。

“的确是她。”元阳上帝点了点头,神色中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太子向她望来,脸上不可置信,带着几分玩笑道:“花宴一别,没想到弥月你竟还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玱玉心中无奈,我做的大事可多了,你大概还不是很清楚。

如此一来,有元阳上帝在背后撑腰,玱玉在天界也算光明正大了些,虽然不知他为何要为自己撑腰,又为何明明知晓自己是新任魔尊却还要明着帮自己,但是,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状作毫不在意道:“哪里哪里,一桩小事罢了。”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正要抬手向元阳上帝告辞。却见元阳上帝在袖中找什么东西,两人静待了片刻,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柄长剑。

此剑华光溢彩,乍一看便觉与众不同,不可方物。取出之时,便霞彩万丈,剑身盈盈而有光。长剑横悬空中,天青色的剑穗悠悠飘动,剑柄上一圈银色卷浪雕纹衬得剑柄波光潋滟,如蒙水波之色;剑刃薄而坚韧,倒映着天光,如半透明的蝉翼一般。靠近剑柄之处铭刻着两个字:凝华。

“是‘凝华’!”太子的言词间掩不住惊喜赞叹之情。

玱玉不由看了太子一眼,虽然是一把上好的仙剑,但也不用如此惊叹吧。

太子又是对着元阳上帝深深鞠了一躬,言辞激动道:“多谢老君重塑此剑!”

“此剑与我有缘,总是要救一救的。”元阳上帝垂眸看着长剑,停了停,复向太子吩咐道:“记得亲手将它交给青玄。”

太子躬身领命道:“是。”

“此去玉清宫,只需说明我如何让你放了那小丫头的因由即可,别的不必多说。”

玱玉看了一眼对自己谆谆嘱咐着的元阳上帝,为何突然有一种被长辈照拂的感觉呢?她连忙点头应道:“弥月记住了。”

见元阳上帝对弥月嘱咐完,太子便领着她直奔弥罗天的玉清宫而去。

因是太子带着人入宫,一路上的天族侍卫皆低头俯身行礼。畅通无阻地入了玉清宫,天帝早已坐在前殿之上,玱玉亦步亦趋紧跟在太子之后,两旁仙娥侍立在侧,衣纹不乱,容色宁静,比之不尽夜的侍女们还要恭谨许多。

只是在她无尽夜的议事大殿中,却是没有侍女的。

“参见父君!”太子在殿中恭敬行礼道。

玱玉也只好跟着行礼:“拜见天帝。”

“嗯,都免礼吧。”天帝看了眼垂首行礼不辨面目的玱玉,瞥见了她腰间坠着的玉牌,随手一招,那玉牌便乖乖从玱玉的腰间飞到了天帝的手中。

“东阁?”天帝有些讶异,扬声对玱玉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玱玉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天帝。

“是你这个小姑娘?”天帝竟然对她还有印象,将玉牌在手中掂量了一番,他对玱玉略为温和地笑道,“你不是被魔族的五长老要去了吗?如何又成了老君的座下弟子?”

太子还未来得及提她圆话,便听玱玉自己回答道:“回禀陛下,我并非是老君的座下弟子,这玉牌是老君暂时让我保管的。”

“哦?”天帝扬着眉,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且缓慢道:“听起来是实话。”

玱玉也没有再擅自答话,毕竟现在是暂时领着兜率宫的名号,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让别人担着因她而起的什么麻烦。

太子顺势回禀道:“此番领她前来,就是要向父君回禀千雾斋之事。”

“嗯。”天帝依旧是掂着玉牌,似无心应了一声。

半响,天帝陛下都没有下文。

玱玉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便顺着太子的话接续说道:“今日老君吩咐我,因千雾斋的若萤如约取到了八卦殿中的养魂丹,故让我携养魂丹与破禁诀,将她从千雾斋池底放出,还其自由。”

天帝听闻后,问道:“那她是如何取到的养魂丹?”

玱玉略微睁大眼睛,神色迷茫道:“这个……小仙也不是很清楚。”

天帝听她如此回答,竟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空气静了许久,大家都各自无话,仙娥们站得和石柱子似的,动也不动,前殿的气氛一下子就渐渐冷了下去。

太子默默在心中为她捏了把汗,正当玱玉揣测天帝可能知道自己后一句是在糊弄他,也许就要发火了,谁知天帝却突然“哈哈”一笑。

“千雾斋一事就罢了。”天帝握着玉牌,朗声道。

天帝看着玱玉的面上神色微松,复又带上几分笑意道:“只是,自古以来,这东阁主人可都不太好当。”

太子与玱玉听后皆是一愣,太子则是好奇为何父君会说这样的话,玱玉则是觉得这是来自天帝陛下的‘威胁’?

两人均是一脑门子问号。

“虽是暂时的,也应当好好保管才是。”说着,手中的玉牌又缓缓向玱玉飞去,如未动过般,自然而然的系在腰间原来的位置上。

“相衶。”天帝对太子仔细吩咐道,“日后弥月仙子在天宫的行止,皆由你一一接待罢。”

“是。”太子俯身应道。

玱玉亦还礼,天帝似是累了,随意挥了手,便有仙娥领他们从殿上退下。

“多少年了,竟又能重见到东阁亲传弟子的玉牌……”诺大的前殿之中,传出天帝低低的呢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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