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很久了。”她笑着这么说,风浪中,却只见口型,听不清声音。
破晓迸发出耀眼的银芒,如一根尖锐的骨刺,戳入了那蛊雕的左目中。那魔化的异兽吃痛要躲,庞大的身躯才刚扭起来,就被玱玉脚尖轻轻一点,动弹不得分毫。
“喝了我的血,还想溜?”玱玉冷然笑道。
她手中握着破晓的剑柄,弓步踏在蛊雕坚硬的喙上,整个人恍若要倒了过来,忽然她手中剑刃一转,硬生生地从蛊雕的左目划到了它的右目,将整个头部一分为二。
蛊雕的身体瞬间失去魔气的支撑,往下方的滂水坠去。
玱玉凌空而立,一招手,从蛊雕下坠的躯体中涌出一道血流,汇入她手中。
她缓缓落回岸边,那团魔血中,渐渐浮出一颗小小的黑色种子,她将魔血挥洒至地上,原本荒芜的土地上,立即开出了血红色的烬夜花,摇曳生姿,极尽美丽。
“尊上,这魔血为何不加以回收?”鹿蜀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太脏。不想要。”她看着手中的种子,淡淡道。
也不能怪鹿蜀会有此一问,魔尊之血本就高贵,进入他人体内会根据意愿来吸收他人的修为,这种法门妖异且难以修炼,但原本夷吾手下四部军之中,不少将领都有修习,一是为了更方便控制手下的人,二是为了提高修为。
只是玱玉继位之后,立即废除了此法,又杀了极为推崇此法的原五长老,震慑了全军。而她,本在继位时就继承了历代魔尊之血,便也自然而然通晓了这个法门。
“鹿蜀,现在四部军之内,可还有人修习此法?”她回眸问道。
鹿蜀忙恭敬道:“尊上之令,谁敢违背?”
玱玉轻声一哼,便消失在原地。
浸寒正在自己所居的夕归涧中,独立对弈,门就“砰”地一声被猛地踹开了,吓得他差点从席上跳起来。
“怎么了?做了什么亏心事?”玱玉才进门,便看见浸寒仰着头猛拍自己的心口。
他颤颤巍巍地伸指,指着玱玉道:“没有通报也就算了,你每次过来找我,能不能友好一些?”
“对谁友好?”玱玉很随意地在浸寒的对面席位上坐下了,好笑道,“对你?还是对门?”
一旁的侍女垂头忍着笑意为玱玉上好了茶,在浸寒无奈的眼光中退了下去。
玱玉抿了口茶,道:“若是对门,那我下次注意,踹轻一些。若是对你……”
她看着浸寒,一笑,无声道:“大可不必。”
“你,你这个……孽徒!”浸寒抖开了扇子,自顾自地扇起了风。
玱玉一挑眉,无所谓道:“师父大概是不记得我继位之前,是怎么‘磨炼’我的了?”
浸寒假装咳嗽了两声,道:“为师当初费劲了心血,都是为了你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对浸寒道:“我也是为了师父好呀!师父您老人家上了年纪,这里,总是要练一练的。”
“你!”浸寒一时语塞,气的只好低头收拾乱了的棋盘。
玱玉见赢了一局,也不再逗弄浸寒了,忙稍稍正色道:“师父,今日,要请你帮我看一样东西。”
浸寒闻言,见她仍是面带笑意,抬眉道:“又拿什么东西来糊弄我?”
玱玉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因攥在手中,浸寒一时没有看明白,当她打开手指之时,浸寒的目光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