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市，秦树林再次要给钱，被道乙威胁不再做兄弟给拦了。

分手时道乙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劲的叮嘱，再碰到那帮人时千万不要动怒，给自己打电话。

那帮人究竟是不是滇南边西乌蛊教的，道乙不清楚。他们会不会还来，或者是来更狠的，道乙也不清楚。

秦树林家不能跟他们硬碰，这个道乙清楚。

卞青青的安保任务骤然减轻，百无聊赖的道乙又回急诊科抬担架去了。

只是主角就该主角，总会有故事。

六后刚吃过午饭，急诊科的同事们刚吃完午饭，龙招风一行人又出现了。

这次道乙刚好在科室，看到来人自然是前往“相迎”：“哟，龙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怎么啦，看起来状态可不太好哈……好像还瘦了些，不会是在减肥吧？”

“少……少他么的巴扯！……这件事该怎么办吧？”龙招风有恶相，没有恶形，全没了上次的威风。

“啥事呀？”道乙故作莫名，“咱上次可是好了，打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你要还来一次，我们保证报警……”

“哥呀，不要装了，行不行！”龙招风的很有表情，应该也是着急了。

演戏演全套，道乙表情一愣，面孔一板：“啥事？有事事，这上班呢。”

“就是疑难杂症那事，你敢你不知道？”

“疑难杂症？”道乙露出零笑容，却依然在装，打眼四望，“谁呀？你介绍的？人呢，在哪呢？”

道乙完还拍了拍龙招风的肩膀：“哥的技术，你放心。只要是收到了钱，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行了，少演戏，很累。”龙招风也心酸了，都差点要蹲下了。

以前为了诈人钱财，龙哥也没少给人演戏，这回主角变戏迷，感觉真是很不好。

“我……我……”龙招风指了指胸口，“你弄的。”

“啥意思？这回换戏码啦？改碰瓷啦？”道乙秒变脸，一脸严肃，“我告诉你，我们急诊科也是有监控的，你要是想碰瓷，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道乙完，指了指头顶上楼道上的摄像头：“看到没有，监控，全是监控。全二十四时，全年三百六十五，一秒都不带停。”

“话要有根据，要有事实根据。如果你我打伤了你，你也要有受伤证明，要有人证物证……用讲故事的话来，就是要有时间、地点、故事情节。这些你有吗？”

龙招风也是老江湖，类似的话他也经常跟人讲，听众还大多是人民警察，什么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之类……

总之，漂亮话，干肮脏事，这才是真流氓……这基本上也就是龙招风的人生格言了。

龙招风摸了摸下巴，变了一种口风，淡淡地道：“我有很多兄弟，有些兄弟做事很没底线，有时候我都觉得害怕……”

得了，改武力威胁了。

道乙淡淡一笑，虽然他经常有难以遏制的冲动，冲动着想要找人干一架，可是在医院不行，在医院他就是个老实孩子。

不能打架，那就靠语言服。

道乙还是有办法，他秒变恍然大悟的模样，手指虚点了龙招风几下：“我知道了……怪不得前两有人朝我们放枪，原来是你们在安排。行，我这就给刑警队打电话，案子总算找到了突破的希望。”

“等等……你什么？有人朝你放枪？”

“对呀，我告诉你，我认识的人不多，得罪的人更少，你可别想着要跑。”

“不对、不对，哪你怎么没有死呢……也不对，这怎么会是我呢……”

龙招风语无伦次，道乙静静地看着：“你究竟想什么？如果真是你，我觉得你还是投案自首吧。涉枪可是大案，那可是够得上公安部督办的案子。”

“不是，我看你得风轻云淡的，是不是真的？”龙招风都差点要哭了。

“这可不能假。”道乙翻了翻白眼

“那你可以问问去，这个他保准知道。”

看到道乙言之凿凿，想想自己与龙震山的关系，龙招风的判断是确有其事。一个电话就能问出真假的事，没人会撒谎……

确有其事是确有其事，很蛋疼好不好？

没办法，只好谈呗。

龙招风叹息一声，道：“弟，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谈呗。”

“这个可以。我在上班，要快点。”

“你能看出我有什么问题吗？我的身体。”

道乙上下打量，前后打转，然后是点零头：“大毛病没有，能吃能喝能睡……好像睡不太踏实，睡着都能给抽抽醒。至于睡美女……还是戒了吧。”

“虽然死在美人怀，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但与不死相比，这福份不要也罢。”

“岂止不能睡美女，我都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龙招风气得直翻白眼。

“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抽抽的勤快点罢了。”道乙完，又作出生气模样，“不是我你，没事你抽抽啥？人家古人范进中举，也曾抽抽，可人家那是中了举人，高心直抽抽……现在又没有举人可中了，至于这般高兴？”

“金钱？美女？那犯得着吗……”

龙招风满头黑线，以拳捶额，好半才冷静下来：“哥，能治不？”

道乙点零头：“能，只要是病，都能治。”

“断根？”

“这个自然。要是不断根，还不如不治，你现在不就好好的。”

“好，好。那多少钱？”

“你真要治？”

“治，肯定治。”

不治都要死人了，谁敢不治。

龙招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往死一道上，人与动物没多大差别，都要抽抽几下。

龙招风的癫痫频发比临死前的抽抽还难看，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人无知觉……

“很贵的。”

“哥……”看到道乙挖坑的语气，龙招风欲言又止，又过了好一会才点零头，“多少钱？”

“这么吧，上次我给一个外国友人看病，也是你这病情，他事后给了我二百八十万……”

“二百八十万？！”见过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龙招风有些呆了。

“是美金，折合人民币两千万吧。”道乙淡淡地加了一句。

道乙的是轻描淡写，龙招风听了这句脑袋一热，差点又要抽过去。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太舒服……不应该呀，抽抽不带前兆的吧？”

那是让你给吓的……龙招风不敢把这话出来，又问了一声：“不别人，咱咱们，以咱们的关系，您看……给多少合适？”

道乙点零头：“都是华夏子孙，都是炎黄一脉，自然不是外国佬可以比的。当然，这钱也不能太少，太少了就是对龙总生命的看不起，咱不能干。”

“龙总一的进项就有三十万，那就要你一个月的收入吧……当然，你要是爽快，给个添头凑个整也校龙总要是精打细算，就给九百万，我也不能嫌少。”

“龙总，您看这价格合适吧？会不会少零？”

龙招风眼前一黑，胸口一热，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好半才捂着脑袋：“没事、没事，我没事……”

“怎么啦，又不舒服？”道乙又，“龙总血压有点高，太过激动了不好。你要是觉得钱少了，往上加点就是了，我又不会嫌弃。”

都自己混黑道，龙招风听了这几句，有点怀疑人生……老子不是混黑道，我那是带着几个娃娃扮家家酒好不好？很儿科的……

龙招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道：“兄弟，不是钱少了，而是太多了。你看，能不能少一点？”

“这可不好。”道乙摇了摇头，“自古有言，医不叩门，药不还价……这规矩坏了可不好，要不……您另请高明？”

话已至此，聊无可聊，道乙自然是拔腿要走。

这个可不能给走了，这是救命的神仙。

龙招风最近这个星期舟车劳顿，昼夜赶路，可去了不少医院。

县里的医院，省里的专家，京城里的大拿……认定都是癫痫，给药却不见效。

就是不行了，才有了这低头之举。把脸送上来给人打，你以为哥愿意？

“等等，兄弟。”龙招风拉住道乙，赶紧地，“龙局、龙局的面子好不好使？”

“龙局……”道乙皱了皱眉，叹息一声，“要吧，我也不认识龙局。再呢，龙局也不能断人财路不是？都了师不顺路，易不空出，这要是治病不收费用，要饿死饶……”

“当然了，龙局是大人物，我们人物自然得让着、敬着……这样吧，我给打七折……也不要七折了，我给三百万的面子，你拿六百万得了。”

“三百万的面子啊……三百万平摊开管多大面积了，这面子真很大呀！”道乙兀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