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滨城之行，顾然然心情很郁闷，得知顾柔柔对顾敛不忠之后，她却不能告诉顾敛，这让她很受折磨。

紫藤小筑。

“顾小姐。”

清淡低沉的嗓音想起，顾然然蓦然回神，看着面前的慕非夜：“慕先生。”

慕非夜把面前的文件合上，两手相扣放在桌面上：“你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赶飞机有点睡不好。”

“是从滨城回来之后吗？”

“嗯。”

“下次再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用私人飞机送你。”

顾然然强笑一声：“您这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其实没什么，抱歉了，是我一直走神……您说到哪儿了？”

慕非夜微微一笑：“你不是在和寒越合作么？”

“是的。”

看着他清淡带点狡黠的笑，顾然然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慕非夜下一句就是：“我与叔叔慕理征分别扶持了寒晟与寒越，不管你选哪边，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顾然然一下子愣住了：“你和你叔叔……这次是要来真的吗？”

慕非夜点点头，视线落在摆在一旁的棋盘上，他拿起白王，笑微微的看着顾然然：“告诉我你的立场，是不是还和滨城的时候一样？”

顾然然在苏家的观星台上曾亲口跟他说过，她会一直和寒越合作下去，不能因为对方有了麻烦就放弃他。

现在，慕非夜很明显的是让她重新做决定了。

顾然然抬头看着慕非夜的那双漆黑的眼眸，嘴唇微动，勾出一丝笑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慕非夜将白王放下，然后托起了顾然然的脸：“你这样固执，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然然无师自通的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唇瓣相触的瞬间，顾然然轻声道：“我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慕非夜一笑，相当缠绵的亲了她的唇瓣，直到顾然然有点坐不住了，他才作罢，撑着桌子直起身：“这是利息。”

顾然然面色发红，抿着唇也不说话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

这样的吻似乎没什么目的，却带着浓浓的暧昧与情色，她不知道自己和慕非夜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这样的关系，她没有办法拒绝。在找到更好的代替之前，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慕非夜对她的帮助。

慕非夜那一吻大概也是蓄谋已久，顾然然起身告辞的时候，他像个没有满足食欲的狐狸，微微眯着眼睛目送她离开，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渴望。

顾然然只作不知道。

回到顾润之后，顾然然把慕非夜要对慕理征下手的事情告诉了东至洋。

“唔，他跟慕理征水火不容，这两人斗法是早晚的事。”

“那你觉得慕非夜和慕理征谁会赢？”

“这很难说，慕非夜拉拢的是寒晟，而慕理征拉拢的是寒晟最能干的干儿子寒越。虽然这是慕家叔侄在斗法，对外可是大寒门的一次大洗牌。”

顾然然道：“寒晟的名望还在，寒越怎么就急着对他下手了？”

“寒晟最近新添了个亲儿子，取名叫寒玉，宝贝得不得了。这可算是寒晟的老来子，还是亲儿子，你说他会把权力交给谁？”

“但那孩子才刚出生啊，话都不会说，能成什么事？”

“所以，寒晟要从现在起就给那孩子铺平道路，势力太过强大的干儿子是他的眼中钉，必须拔掉。”

顾然然想起寒越，无端端的有种兔死狗烹的伤感。

东至洋道：“小顾总，你也不要以为寒越必败无疑，这个家伙深藏不露，一直以来都隐藏着实力，这次能拉拢上慕理征，可见其心机之深。”

慕理征……

慕非夜的小叔叔……

明明他的年纪比慕非夜大不了几岁，在慕非夜进入慕氏之前，慕氏也是由他一手操控的。

慕家的长辈为什么要让这么年轻的慕理征当儿子，而不是当孙子呢？

“今天慕非夜问我是不是还跟寒越合作……”

“当然是保持中立了，他们内斗，只要你不提供援助，一般的生意还是……”

“我说我支持寒越。”

“噗！”东至洋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你是不是傻？你公然跟慕非夜作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然然擦去他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镇定说道：“我就是个小虾米，站在那儿不都一样吗？再说了，你不也说过，寒越不一定会输嘛。”

“难道你希望慕非夜输？”

“……也不是，我只是象牙从一而终。”顾然然叹了口气，“我从赌场‘借’了那么大一笔钱，虽说是晟爷给的面子，但最终寒越也没有找我的麻烦，我们现在才能不花一分钱就轻松分成，这是我欠他的人情。”

“小姐，现在不是还人情的时候……大不了他落败时，你去跟慕非夜求个情呗。”

“我才不要。”顾然然噘着嘴，而后笑道，“我都坦白了，慕非夜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东至洋摇头道：“你真是天真，男人怎么可能不在乎这种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慕非夜对你是什么意思——话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A肯定是有了，B呢？要是C就更好了，没有什么问题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

“……”东至洋的老鸨气质终于回来了。

顾然然没有回答他ABC，除了公司之外，她有必要去顾家一趟，就她和苏旭的那件事找顾柔柔问个明白。

去爷爷家探病那天，顾柔柔见了红，最后送去医院也没什么大碍，医生说那胎已经坐稳了，把急于抱孙子的顾长安和梅姨吓了一跳。

长媳楚玉容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概会不怎么好受，因为她嫁给顾敬五年了，至今一无所出，连孕都怀过。

生不出孩子的媳妇总会让顾家有点微词，但好在顾敬和楚玉容鹣鲽情深，打算如果再过五年还是没有孩子，就直接领养一个算了。

顾然然约顾柔柔在外见一面，顾柔柔同意是同意了，但梅姨也带着保姆跟来了。

顾然然在咖啡厅里远远见到拖家带口的顾柔柔时，真是有一种无力感。

难道自己在他们心中就那么坏，一约见顾柔柔就是在打算把她的孩子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