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之中隐约传来了剑锋割裂水面带来的声音，和剑锋被风压压裂的颤动声，虽是细微，却又实实在在的回荡在整个练武场。

终于，水柱之间传来了浅浅的声音：“我认输。”

话音刚落，那些水柱便如同破碎开来一般，化成水雾消散在了阳光之下。

浅浅有些狼狈的站在原地，衣服和头发早已变的湿漉漉的，身上还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伤口之中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水蓝色的衣裳。浅浅将剑收了起来，却因为抬起胳膊的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她微微蹙起了眉，停顿了一会儿后才有些僵硬的转过身。

“浅浅！”灵儿连忙跑上了练武场，本是想伸手扶着浅浅，可惜浅浅的衣服上到处都能瞧见鲜红色的口子，灵儿担心会碰到浅浅的伤口也不敢随便碰她，只能着急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都急的泛红：“浅浅你还好吗？我去叫孙师伯来帮你看看伤口吧？”

只瞧着浅浅朝着灵儿笑了笑，轻声安抚了两句，又朝我作揖行礼，轻声说道：“多谢晚晚师姐手下留情。”

我虽是控制了一下下手的力度，可瞧着浅浅身上的伤口，的确是有些骇人的。

心中稍稍有些愧疚，我抬起指尖，凝聚出一股浅蓝色的水流，盘延上浅浅的身体流淌过她每一个伤口，水流流经之处伤口也渐渐愈合了。

瞧着浅浅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我又走到了方才被浅浅凝出的水柱旁。这水柱已经被我凝聚成冰，我抬起手，指尖细细触摸着冰柱上的纹理，语气之中也添了几分赞扬：“不错，我给你说的你领悟了不少嘛。”

浅浅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照猫画虎罢了，还是不及晚晚师姐。”

我笑着夸赞道：“能领悟至此已经很好了，你还年轻，多加修炼一段日子，一定能赶上我的。”

我知道浅浅是个有天赋又刻苦的，所以前些日子在她遇到瓶颈的时候，我曾指点了一二。

浅浅修炼玄水心法的时间不长，也确实难以将水凝聚成冰，更难一将此用在战斗之中。所以我索性教给她，利用水流的旋转产生风压，从而达到提升威力的效果。原先我还担心我讲的东西太过深奥，会叫浅浅难以理解。所幸，我的一番指点没有白费，瞧着浅浅似乎已经突破了瓶颈，在灵力的控制上面又有了进步。

“多谢晚晚师姐。”浅浅认真的瞧着我，一双好看的眼中满是真诚。

我笑言：“你我之间不用客气，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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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东侧有一处水池，也被外阁的弟子们称为灵池，是水元素凝聚之处，许多弟子在空闲时间都会来此感受空气之中充斥着的水元素，从而提高自己对于灵力的控制力。

而此时，月华正站在水池的中心，冰冷的池水没过了她的腰间，扬起圈圈的涟漪，缓缓的像远方飘荡。墨色的长发上也因池水变得湿润，发丝之间带着颗颗水珠，时不时的滴落而下砸进池中。月华闭着眼，掌心轻轻的触碰着身边的池水，一阵水蓝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间就像是卷起了风浪一般，不断有水球从池中凝聚而成，缓缓上升到空中之后又破裂开来，碎成无数的水滴落进了水池。

慕师伯盘腿坐在水池旁的一处岩石上，认真的瞧着池中的月华，眼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赞赏，或许，又是什么更加难懂的情绪。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慕长老的目光却连片刻都没有从月华的身上移开过。就连当我走到慕师伯的身边儿时，慕长老都没有转头瞧我一眼。

我也顺着慕师伯的目光，认认真真的瞧着水池之中的月华，心中却在感叹另一件事。

月华这会儿就像是从水池当中出现的仙女一般，好看又干净，几乎不染这世间的凡尘，墨色的长发几乎要融进这一片晶莹的池水中，身上蓝色的光芒就像是天空的颜色，清澈的叫人不忍触碰，仅仅一眼就叫我看出神了。

“晚晚。”慕师伯用只能被我们二人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月华的天赋不亚于你。”

我有些惊讶，可瞧着她身上那一阵蓝光，细细想着却也不觉的惊讶了，反倒是有些担忧的问道：“难道，小月儿也是九阴天玄体？”

慕师伯摇了摇头：“千年来，只有你一个九阴天玄体。”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面上又添了几分暖意，细细的瞧着池中的月华，似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小声的说道：“不是就好。”

慕师伯终于将目光从月华的身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身上：“晚晚，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世间居然还有人在水系灵力上面的天赋能比得过你。不，应当说，这世间居然有人在水系灵力上面的天赋能和九阴天玄体相媲美。”

听了慕长老的话，我的心中也渐渐生出了几分疑虑。

这世间有五种基本的元素，风、木、水、火、土。而通过这五种元素又能衍生出许多种不同的副元素。就拿水元素而言，水是基础，能由水而生出冰。如今仙界的五大门派，就是分别修炼这五种元素。苍兰派修炼风元素，万花谷修炼木元素，玄水派修炼水元素，烈炎山庄修炼火元素，少林山修炼土元素。而对于每一种元素而言，世间又孕育出最适合这五种元素的体质。

而我，就恰巧是最适合水元素的九阴天玄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吧。”我像是在安慰慕师伯，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抬眸瞧着池中的月华，突然觉得她离我很远很远：“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定的。就算是九阴天玄体，也不是这世间最强的，或许，这个世上还有许多是我们不知道的。”

“哎。”慕师伯轻叹一声，本是想再说些什么，可犹豫了许久却终是没有开口。理了理衣袖从岩石上站了起来：“我先回修炼场了，月华这边儿你来盯着吧。”

“好，慕师伯慢走。”我点点头，目送着慕师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