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李灏玥在士兵的掩护下来到赵瑾瑶的身侧，他刚想向前迈步。

“刷——”的一声，刘云舟的利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处，“你休要再靠近她一步！”刘云舟将赵瑾瑶护在身后，刀锋直抵他的咽喉。

“皇上！”吴将军见此情况惊呼，他挥刀冲向阵中，却被南国士兵拼死阻拦，无法靠近战场中央。

李灏玥看着躲在刘云舟身后的赵瑾瑶，她的眸光平静，仿佛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脖颈处剑刃冰凉，如同她冰冷的眸，刺得他生疼。

“瑶儿......”李灏玥向前迈出一步，脖颈处被刀刃割得生疼，丝丝鲜血从颈端流下。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刘云舟举着剑，剑锋染血，他目光凌冽。

李灏玥轻笑，目光在刘云舟和赵瑾瑶的脸上流转，“就算你会，她也不会。”他笃定。

赵瑾瑶的身子一颤，冰冷的眸中有一瞬间的皲裂，她垂下眼，不再看他。

“你别逼我杀了你！”刘云舟周身气温骤降，手臂猛地用力，刀刃又嵌入了李灏玥的脖颈一分，毫厘之间，他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嗖——”的一声，利箭卷着风向赵瑾瑶袭来，刘云舟虽满腔怒火地盯着李灏玥，到底还是分了心思留心着赵瑾瑶。

余光瞥见那飞驰而来的箭矢，刘云舟立刻侧身将赵瑾瑶推向一旁，剑锋偏转，已然远离了李灏玥的脖颈。

趁着着间隙，李灏玥迅速拔出佩剑，反守为攻朝着刘云舟袭去，寒芒逼近，刘云舟侧身挥剑，堪堪挡住了李灏玥的进攻。

赵瑾瑶被推了个踉跄，堪堪站稳脚步，箭矢擦着她的侧颜而过，刺耳的风震得她耳膜生疼，赵瑾瑶的后背生出一丝冷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已经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赵瑾瑶刚回过神来，就见李灏玥和刘云舟正处在激烈的交战中，李灏玥攻势猛烈，仿佛是下了死手，招招毫不留情，刘云舟略微处在下风，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拔剑加入了战局。

形势急转直下，李灏玥腹背受敌，他一边抵御着刘云舟的进攻，一边提防着赵瑾瑶的袭击。刘云舟攻势猛烈，赵瑾瑶却只是在一旁协助他扰乱李灏玥的步伐，帮他化解着李灏玥致命的攻击，她到底还是下不手。

“阿瑶，回去！”刘云舟见赵瑾瑶加入了战局厉声呵斥道。今日她已经两次深陷险境，他不能再让她有一丝面临危险的可能。

赵瑾瑶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化解着李灏玥的招数，刘云舟一时也抽不开身，他无法，她从来都不肯听他的话！

得赶快结束这场仗才行，他一边留心着赵瑾瑶，一边加快了出招的速度。面对两人的轮番进攻，李灏玥显得有些吃力，他连连后退，好几次都险些败在了刘云舟的刀锋之下。

吴将军突围未果后再次回到了战阵外，他目睹着战场中的场景，缓缓搭起了箭。

“嗖——”的一声，箭矢直逼赵瑾瑶的心脏而来。

“阿瑶小心！”余光一直注意着赵瑾瑶的刘云舟瞥见那支飞驰而来的箭，立刻转身抱住赵瑾瑶向一旁闪去。

“噗嗤，噗嗤。”接连两声响起，鲜红的血在刘云舟的左肩及心口处炸开，刘云舟闷哼一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飞驰而来的箭矢贯穿了他的左肩，而他的心口处正插着一柄闪着寒芒的剑，那是李灏玥的佩剑。

李灏玥踉跄地后退一步，他颤抖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刘云舟胸口的剑，怎么会这样，他方才只是想要击落刘云舟的剑，没想到刘云舟突然转身，速度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原本刺向刘云舟手臂的剑硬生生地插进了他的胸口，这一次，他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阿舟！”赵瑾瑶抱着刘云舟跪倒在地，伸手惊恐万分，她的手上，衣服上全是他的血，她看着刘云舟止不住流血的伤口，费力地想要将他抱起。

“阿舟，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你会没事的，我会治好你的，你会没事的！”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滴落在他的胸口，绽放出一朵朵红梅。

刘云舟的意识有些模糊，左肩和胸口的伤已经麻木，他只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流走，呼吸渐渐困难，从未有过的疲惫让他想就此沉睡，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好像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阿舟！阿舟！”是谁？是谁在呼喊他的名字？

脸上滚烫的泪水将他的神识拉回，模糊的世界里他看清了赵瑾瑶梨花带雨的脸，仿佛刹那间恢复知觉，他的心口剧烈地疼痛。

“阿......瑶......”他苍白的蠕动着，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地蹦出。

“阿舟，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赵瑾瑶的脸离得很近，近得他可以瞧见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怎么哭成这样了？

“别......哭......”他用着最后的力气抬手，颤抖的手始终触碰不到她的脸，咫尺之间，却相隔万里。

“对......不......起.....”赵瑾瑶近在咫尺的容颜渐渐模糊，他好像快不行了。

对不起，他还有好多事没能陪她做。对不起，他没有时间与她白头偕老了。对不起，他要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了。对不起，他不能带她回家了。这是他第一次食言，也是最后一次食言了。

“好......好......活......着......”沉重的眼皮缓缓落下，他多想再看她一眼，可惜，他没有力气了。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陨落，少女的容颜在他眼底消失。

对不起，我走了。

抬在半空的手颓然落下，一滴清泪顺着刘云舟的眼角滑落，停留在他苍白的唇边。

“啊——”凄厉的叫声穿破云霄，惊醒了丛林里沉睡的鸟儿。

赵瑾瑶一声悲呼，胸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洒在刘云舟染血的胸膛。

身子摇摇欲坠，魂魄仿佛要从她的身体里强行抽离，赵瑾瑶看着怀中睡得安详的人儿，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倒在了他的身侧。

“瑶儿！”

周遭好似陷入了混乱，赵瑾瑶闭着眼，逐渐远离了这场纷乱。

她只想与他共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