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带着陆姝们找到了曾经的恶霸老巢。
不过,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销金窟。
金子和玛瑙石做成的牌匾上刻着翠莺楼三个字。
朱阁楼台都被绿色的帷幔轻轻掩盖,里面的人影依稀晃动着。
楼下一群年轻的姑娘在门前搔首弄姿,头顶着开得正艳的牡丹花,身披着轻薄的纱衣。蔻丹染过的指尖轻捏着丝帕,时而擦汗,时而捂嘴,看着分外娇羞。
“走吧。”之魅和慕生大步就要进去却被陆姝拉住。
“等一下,你们打算就这么进去?”
慕生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
“咋们先派个人进去打探情况啊,这么冒失进去,万一出个什么事岂不是全军覆没?”
“对对对。”慕生一个劲地点着头,只要陆姝帮他,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之魅看向陆姝,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我先去。”
慕生拍拍胸脯,转眼附在一个身材瘦小,毫不起眼的人身上。
跟着几个肥头大耳的人走了进去。
陆姝和之魅倒也没闲着,围着翠莺楼走了一圈,发现这翠莺楼的构造呈圆形,没有侧门也没有后门,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墙头高约九尺,是用一种光滑的石头堆砌而成,丝毫不给人翻墙头的可能。
这倒是封闭得紧。
此时,溜进去的慕生一进去就迷了方向。
翠莺楼呈环状,大概有四层,楼的空中的是用宝石水晶串成的莲花台,莲花中央摆满蜡烛。蜡烛将整个翠莺楼照得明晃晃的,大厅中设有很多赌桌,来赌博的都是各色各样的人,桌上堆满了各类奇珍异宝,叫人眼睛都晃瞎。
慕生在这堆人身边挤来挤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他顿时感觉背脊发凉,慢慢转过去,颤抖着声音。
“大爷,有什么事?”
那人似乎喝醉酒了,酒气冲天,打了一个嗝,道:“给老子去拿酒。”
“哎,好。”慕生连连点头,正就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被那大胡子一把拉近。
“哎,大爷,还……还有……什么事吗?”慕生整个人颤抖起来,说话的底气也不足,声音变得更小了。
这个人怕是造了不少杀孽,否则他早已是鬼的人,怎么会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那大胡子笑得猥琐,粗糙的手掐了一把慕生的脸,“呵,你到生的不错啊,就是瘦小了些,不过凑合凑合。”
说完就拽着慕生往楼上走。
“哎,大爷,我是男的……啊,救命啊!”
“巧了,爷就好这口。”
听见那大胡子猥琐的声音,慕生顿时有点绝望。他慌忙抓着楼梯上的红绸子,奈何并没有什么用。红绸子“撕啦”一声,他一时没有东西可以抓住。那大胡子见他挣扎的厉害,换了个姿势一把将他扛起,慕生心慌得厉害,他可不想这样,眼一闭,从那瘦小的身躯中挣脱出来。
该死,慕生看着大胡子把人带进一个房间,顿时懊恼不已。
本以为找个不起眼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是害了这个无辜的人。
该死的。
慕生围着翠莺楼二三楼转了一圈,正要飘向四楼,却被一个结界挡在了外面。
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没有肉身?
他瞟了瞟四周,瞅准时机,一下钻进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手中的花轻轻的落在地上,她又慌忙捡起,看向四楼,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她走得很慢,周围的嫖客们都没注意到她。
慕生心中轻轻念叨着,“一步,两步,三步……马上就要到了。”
他颤抖着手轻触那道结界,奈何那结界还是像一块玻璃一样将他隔绝在外面。
不,不,慕生心中一横,打算硬闯。他后退了几步,顶着头皮冲上去。
“啪”慕生感觉整个魂体都要被撕碎了,半天没缓过来。
女孩整个人也从楼梯上倒了下来。
一个面容淡雅的女子见了倒也顾不得身旁的恩客,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孩,“小雅,快醒醒。”
慕生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时,瞳孔猛然缩了缩。
怎么……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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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慕生别出什么事了吧!”
陆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之魅一脸淡定,心中躁得慌。
“我说你难道不急么?”
之魅瞥了一眼陆姝,不紧不慢地开口,“慌也没用,况且里面要是有什么事,动静应该很大的。”
陆姝听了倒也觉得有些道理,正要开口,却看见慕生失魂落魄地从大门内飘出来。
“打探到什么了么?”
陆姝跑了几步,对着慕生叽叽喳喳地一通询问。
慕生想起刚才在翠莺楼中见到的那个女子,只喃喃道:“我见到阿兰了。”
“阿兰?”
陆姝一时想不起是谁,只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
之魅见陆姝那记性不好的模样淡淡提醒道:“阿兰就是小渔村被洗劫一空时,那个打头的恶霸带走的女孩。”
“噢,阿兰怎么了?”
慕生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他附在那个叫小雅的女孩身上,一睁眼就看见了阿兰。
他轻轻叫了她一声,感觉到她整个人猛然间的颤抖。紧接着他就被她拉进了一个包间,满脸警惕,步步逼问他是谁。
要知道她现在叫海棠。
当他说出自己是谁,如何惨死时以及来意时。阿兰突然跪着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当她冷静下来后,她就把他赶了出去,大喊着让他走。
“噢?照你这么说,她本就是小渔村的人,倒是可以做我们的内应。”之魅深红色的眼眸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时也淡淡的。
陆姝沉思了一下,若是阿兰愿意与他们里应外合,办起事来就会容易很多。只是,她愿意吗?
慕生也陷入了同样的纠结中,毕竟过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阿兰的心中是否怀有复仇的想法。
之魅看了一眼有些出神的慕生,“恐怕你还得在跑一趟,询问清楚阿兰的意向?若她愿意帮我们当然好,若是不愿意……”
之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消香玉陨水,无色无味,一滴就够了。”
陆姝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之魅,是她的错觉么,他究竟是做事果断还是……本就心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