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陆姝喃喃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子。
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拿着烟杆,清冷高傲的很。
如今咽了气,躺着地上,无人收尸。
红色的衣衫不仅凌乱还沾满了灰尘污渍,一头青丝也散在地上粘上了泥泞,枝叶,惨不忍睹。
她扶着之魅走到台阶上坐下,见自己衣服还算干净,“嘶”一下撕下衣角的一块布。
在几人的疑惑眼神中走向了那静静地躺在草丛里的女子。
“陆小姐……”
慕生想阻止她,却被阿兰拉住。
毛轻瑟面容安详,嘴角还微微上扬。陆姝用布擦了擦她脸上的泥污,正要替她整理衣服时,又感觉到了宝器在怀中的震动。
她抬起头,“阿兰,你刚刚在碰我给你的镜子?”
“没有啊!”阿兰茫然地摇摇头,翻了翻衣兜,走上前将镜子归还给她。
她接过镜子,收回宝器中,宝器却在她手上颤抖地厉害,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它。
“咳咳,看来地上这个人对你的宝器吸引极大。”之魅捂着胸口,皱着眉轻咳一声。
陆姝听了对着毛轻瑟就是一拍,奈何什么都没出现,宝器里只有一个扫一扫还在。
她以为是宝器出了问题,但还是对着地上的女人扫了扫。女人身上冒出一个纯白的物体,她还没看清,就被宝器吸收了。
又被吃了?
她眨眨眼睛,却好似看见什么东西,如梦似幻的。
眼前少女满脸凶狠的模样,肩抗着着一把大刀,腰间围着五颜六色的布条,头发高高束起,袖子挽起露出光洁的胳膊。后面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跟班,一胖一瘦,手上也同样拿了大刀。
“大胖小瘦,隔壁那山头又来咱们这找麻烦了,今天我们巡山,可不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陆姝摇摇头,是她幻听了么?她这是看见了老鸨的记忆么?
那跟着的两人连忙称是,跟毛轻瑟在树林里转悠,又是帮她扇风,又是帮她递水的。
“行了,你们两个去转悠去吧,我在这坐会儿。”毛轻瑟对着他们俩挥挥手,脚一蹬跳到路旁一大石上,玩弄起腰间的碎布条来。
“好,小瑟,我哥俩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们。”那瘦小的男子又交待几句,拉着身旁看起来憨憨胖胖的男子继续往前走。
大胖小瘦走了个几十步转了个弯,突然又跑了回来,毛轻瑟见两人跑得匆忙,慌忙拿起身旁的大刀冲了过去。
“怎么了?隔壁的盗匪来了?在哪里?”毛轻瑟背着大刀,拦到两人前面,紧盯着那弯道。
“不……不是……”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前面有个人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
“啊?你们两个带我过去看看。”
那是毛轻瑟第一次见到林昆,那时的林昆还不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相反只是一个相貌白净的少年。
毛轻瑟见到那地上躺着少年时,心狠狠地漏了一拍,那少年相貌并不俊俏也算不上英俊,真要挑出点什么只能说看着还算干净。她又盯着那少年看了看,越看越顺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
就这样毛轻瑟让大胖小痩把人抬回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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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毛轻瑟见他醒过来,虽然心中高兴,但想了想女孩子家要矜持些,立马露出高傲的样子。
林昆看了她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故作高傲的模样不由得想笑,“林昆,你呢?”
“毛轻瑟。”
那林昆第一次见到毛轻瑟,她长得并不漂亮,这是当时他心中的想法。
他家不久前被一堆强盗洗劫一空,而他被那群强盗打了一顿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所幸,山崖不高,他还活着。
他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发着光,虽然他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陌生,但是我……有我在一定可以让他适应这里。
这是毛轻瑟在与林昆第一次接触后的想法。
随着与毛轻瑟的相处,林昆发现她是个有趣的女孩。每日她会带着各种有趣的事,好玩的东西来找他。
直到有一天,他伤好后发现她是山匪的女儿。
他拿着一把大刀指着她,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那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还有些许的冰凉。
“你听我说,林昆。”毛轻瑟试图去辩解,但是林昆什么都听不进去。
“强盗就是强盗,我可是看见了当初杀我全家的那些人了,有什么可解释的。”林昆挥舞着大刀叫喊着,一时惊动了整个山寨。
毛轻瑟的父亲,毛山寨的当家的知道后派人把他绑了起来。
“听说你是来寻仇的?”冷冷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父亲,他是我半路上捡来的,只是犯了疯病……”毛轻瑟率先开口,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就这样,林昆在毛轻瑟的求情下逃过一死,因为长得不够魁梧,被安排在厨房搞打杂的。但是也因此,他再也没开口和周围的人说过一句话。
又过了几年,毛山寨的当家的身体不行,卧病在床。
终于让隔壁山头的强盗有了可趁之机。
“我家寨主听说毛寨主有一个女儿,特让我来下聘求娶您的女儿作我们寨主的压寨夫人。”
“你们家寨主怕是比我的女儿大二十岁吧!”
“毛寨主,您以为现在的毛山寨还是以前的毛山寨吗?您寨中不少兄弟可是投奔了我们寨子,您不是知道。说句难听的,只要我们寨主想,随时可以来攻打毛山寨,偏偏我们寨主仁慈,看着您上了年纪,所以采取联姻的方式,让我们两方强盗永结百年之好。我劝您好好想想,三日之后给我们一个准信。”
隔壁山寨派人来求娶毛轻瑟的事一日之间传遍了。
这时的林昆早已是一个魁梧的壮汉了,他听见这个消息时,一不小心削到了手,但是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佛削到的不是自己。鲜红的血立马涌了出来,他找了一块布,淡定的擦去血迹,捂紧了伤口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