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言笑习惯性的登上了自己的作家后台账号,准备浏览一下今天粉丝们的评论,以便对目前作品的进展和后续的内容进行一些调整。
因为她这几天不在国内,临时买的国外流量卡也不能用的尽兴,后台设置只能设定隔天需要更新的文章,所以这两天她除了登上后台发一下文章,别的也没有仔细去看。
就在几分钟前,她看到一个陌生的新账号给她留了言,留言内容和她新书的内容毫无关联,还引起了其他粉丝的热烈讨论。
ID:“没信号的天线宝宝”:
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呢?就是在要紧关头,可以凭意志维持一点自尊:人家不爱我们,我们站起来就走,无谓纠缠。
而弱者女性,因为天性柔弱,以及强烈渴望被爱,所以一次又一次掉入泥潭。
你不是弱者,你也不是少女了,你一直在爱的路上付出,忘记了被爱这件最重要的事,所以掉一次泥潭就够了。
评论区一片爆炸,有好奇这个“没信号的天线宝宝”的,也有上来就开骂的,还有人问作家老苟是不是失恋了的。热度蹭蹭的上升,马上就要超过言笑自己置顶的“作家的话”的第一条评论了。
言笑觉得这个骚透了的ID可能是赵煜琛的小号,毕竟除了姜一晗,也只有他才刚刚知道她失恋的事情。
赵煜琛从认识言笑的时候,就自诩自己是个文艺青年,哪怕他是从工科转专业过来的,也无时无刻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写网络小说的言笑差,早些年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要在朋友圈发一些伤春悲秋的话来硬拗自己的文学素养。
“都是非文学专业的,谁也别鄙视谁。”
“我也没鄙视你啊。”
“那你在笑什么?”
“笑你延毕。”
“我都说了我这不是延毕!我这是晚熟,想明白的太晚,我大三才换专业好吗!”
赵煜琛毕业的那天,言笑特地买了花去电影学院庆祝他毕业,两个人在操场上吵吵闹闹的。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后来言笑毕业的时候,赵煜琛从剧组请了假,大老远的从深山老林了跑回了学校。虽然没有买花,但送了她一本书,是亦舒的《吻所有女孩》。扉页上写着他龙飞凤舞的大字:
恭喜毕业,望好好阅读。
表面上挺冷酷,但估计是他最后能给出的肺腑之言了,毕竟下面还留了一大片的空白,估计原本是想写个洋洋洒洒的几十字,还特意提前留好了空间。
后来言笑把这本书读了好几遍,对里面的一些句子很熟悉。这个ID“没信号的天线宝宝”引用的,就是这本书里的句子。
言笑给这个评论点了赞,立马有书粉发现了。
“林林苟苟1314”:老苟居然点赞了,前排围观。
“老苟的头号小迷妹001”:什么情况?老苟不是少女?这人是谁?
“苟苟的星星眼”:只有我的关注点在于老苟好像失恋了吗。
“谁给你的苟胆”:他不爱你,我们爱你,所以你为什么最近不准点更新了?
“我是舔苟”:同上+1,章节太少还不够塞牙缝的。
言笑看了眼这条消息,慢慢的打字回复了过去:
“不苟”:最近在国外休假,明后两天逐渐恢复原来作息的更新。
那边的“我是舔苟”刷出来言笑回的消息之后立马又发了好几个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尖叫。
“我是舔苟”:啊啊啊啊啊!!!我被翻牌了!!!
“谁给你的苟胆”:卧槽???擦肩而过的我???
……
言笑没有再看别的评论,她关上了手机,在心里对赵煜琛说了声谢谢。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闹钟还没响,言笑就醒了。她总是在要出远门的时候很浅眠,虽然定了闹钟,但还是怕一不小心睡过头,生物钟比任何时候都醒的要早。
胃有些难受。
她爬起来去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应该是昨晚喝了酒,这会胃里又空荡荡的,搞得她整个人都蔫蔫的,眉间充满了烦躁。
她这起床气得过个半小时,吃到早餐了才能好。
天亮了有一会,洗漱完的时候还很早。她拉开窗帘,可以看到远处已经从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阳台上空荡荡的,可乐罐头和抱枕都被收拾走了,仿佛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但昨晚她在这里,和姜一晗来了一场关于人生情感经历的长谈。
航班是早上九点,她还有时间在内皮尔的早晨再感受一下这座海滨城市。
出了酒店大门就是海滨大道。早晨来这里的,除了几个晨跑的年轻人,路面上空荡荡的,还有一些早起的鸟儿在路上蹦蹦跳跳的。
空气中有海的咸腥味,有浪潮声,还有鸟鸣。
她戴着耳机,手插在外衣兜里,沿着路慢慢走。没什么喧嚣的声音,耳机里在放着《重庆森林》的《ia Dreaming 》,沙哑又性感的声音,令人沉醉。
从高中的时候喜欢上李归寻,这些年她总是在努力的逼自己变得更好,一开始她以为李归寻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不够完美,后来她渐渐明白,爱一个人和对方是否完美并没有任何关系,爱一个人应该是爱他的全部,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
高中毕业之后的这几年,她因为这份无望的喜欢渐渐失掉了对自己的信心,偏执之后,缺乏自信和焦虑伴随而来,她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只是永动着要往既定目标前进。
但是既定目标是什么呢?没有目标,就成了最近能够到达的。
如果是学习,那就考到第一;如果是工作,那就拼命挣钱。唯有写作这项她唯一喜欢的事情,一直伴随她至今。大学的某天,赵煜琛发现她的偏执和焦虑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便把她带去了一家心理诊所,在那之后,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她才开始渐渐接纳自己。
正如姜一晗所说的,时间会治愈一切。
“啊——”言笑对着大海大声的喊着,“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