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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土地庙,其实只是座废弃的寺庙,里面供奉着不知何方神圣的一座泥胎,本地人称之为土地神爷爷。早在十多年前,这里曾经香火鼎盛,可自从几年前有个女子在这里投井而亡后,这里就一再传出闹鬼的消息,平民百姓最敬畏鬼神,于是偌大一个土地庙,就此再也无人问津。
进了破败的大门,又穿过满是蛛网的大殿,抱月急匆匆来到了后院,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肆无忌惮的女子的浪笑声,她疑惑地循声找去,发现那声音是从一间房舍传出的。抱月正打算进去瞧瞧,正巧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苏曼娜,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抱月望着曼娜脸颊上还未褪去的红晕,心不由一沉。“真是好笑,莫非这里我不能来?”曼娜那双丹凤眼乜了抱月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抱月不及跟她细说,急于要进去看个究竟,曼娜却道:“我要是你,此刻就不进去了,免得看到些让我伤心的画面。”抱月一把抓住曼娜的胳膊,大声说:“你跟他怎么了?”
曼娜甩开手,慢吞吞地把敞开的衣服扣好,朝抱月微微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妹妹,你也并非未经人事,怎么连这回事都看不透呢?我跟他一见倾心,做下这回事,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果然不错,人好也温柔体贴……”
话没说完,抱月早就一掌甩了过去,怒道:“无耻的贱人!”曼娜抹掉唇角渗出的血沫,冷笑几声说:“对,没错,我是贱人,你呢,你又比我好多少?你自问你够不够格配得上他,在浣纱阁混过的女子,莫非以为自己还是贞洁烈女吗?”
抱月虽满肚子委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金公子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搂住抱月的肩膀,朝曼娜喝道:“你怎敢勾引她的未婚夫,做下苟且之事,难道不感到羞愧吗?”曼娜嗤笑道:“金公子,你这个和事老做得可真稀奇,是他先勾引我的,你怎么反倒说我勾引他?”停了停又对抱月道:“其实,男人嘛都是一样的,今天跟你好,明天见到哪个漂亮女子,立刻就移情于她,我劝你还是莫要太痴了,男人嘴里的话都是靠不住的。”
抱月再也无法忍受,终于哭着跑了出去。此刻她心碎欲绝,没想到韩澈的所谓不在乎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在他心里,只怕还是在意她的贞洁,此举不过是他胸愤懑的发泄,更令她想不通的是,在她跟曼娜对话这段时间里,韩澈既没有出来澄清,又始终一言不发,抱月想,他只是被当场撞破丑事有点羞愧吧。
曼娜望着抱月的背影,转头冲着金公子一笑,伸出手来:“讲好的价钱,付钱吧!”金公子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道:“多谢你了!”曼娜把银票小心地收好,叹了口气说:“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后恨你吗?”金公子伸手摸了摸曼娜的脸颊,笑道:“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她对这个男人死了心,我就不信凭我的一腔热情感动不了她。”
金公子匆匆出了庙门,原本以为抱月必定跑得无影无踪,哪知她竟蹲在地上,跟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金公子缓缓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只听抱月喃喃自语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可介意了。”金公子点点头:“没错,男人就爱口是心非,所以说,今后你一定不要相信男人的话,不过我例外。”
抱月讶然地转头望着金公子,余晖给他脸上的轮廓涂上了一层金色,此刻他的神情十分正经。抱月叹了口气,站起身要走,金公子连忙跟在她身后:“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陪你去。”“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抱月站住脚,茫然地望着远方。
“怎么没有,”金公子说着挺了挺胸,昂首道:“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家,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然后明媒正娶,如何?”抱月低头思索再三,眼下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坐在马车上,天色逐渐暗下来,金公子又钻进车厢来,说:“这附近没有可以投宿的地方,恐怕还得再走个二十多里才有客栈,你没事吧?”抱月摇了摇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遂问:“对了,你不是去衙门投案了,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金公子打开折扇扇了几下,又收起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府尹大人是个贪官,而我多的就是黄白之物,因此银票一到,他立刻就将我释放了。”抱月有点不信,撇了撇嘴说:“话虽如此,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哪有那么好解决的。”
金公子哈哈一笑,道:“看来你现在也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我心甚慰啊。”调侃了几句,发现抱月的兴致不高,于是清了清嗓子又道:“其实要解决曾世离的事,倒比府尹大人更容易,还是一个字:钱!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钱到位,万难的事也迎刃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解,所以我当场缴交了十万两银子的罚款,这笔钱暂由府尹大人保管,等苦主家属来时转交给他们,这样用不了半天时间,我就从衙门出来了。”
抱月暗暗吃惊,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花钱如流水,十万两银子扔出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根据她的看法,要想让花花公子对自己钟情,那实在是痴人说梦,自己权当听听就好,不必太过认真。
金公子见抱月低头不语,以为她还在为土地庙的事耿耿于怀,不由劝道:“像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你就当做了场梦,过了就过了,不必伤神。”抱月叹息说:“我失足沦落风尘,其实我跟他早就不可能了,是我自己还不死心,以为还能挽回,所以我也不怪他跟曼娜做出那回事,我自己这样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从一而终呢?”说到这里,委屈的泪水又不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