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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陵川郡虽说荒凉,却也并非全部都是沙漠,宇楉正是看了其那块称为世外桃源的阙州,才宁愿远遁到那里,与心爱之人携手共度余生。朝廷、权位……这些东西在宇楉看来,已是过眼云烟,他并不计较。
宇楉负着手,仰头望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霞,将近十年,他的生命就那么波澜不惊地过着,似乎再不会激起任何涟漪,可是自从那天他无意救了绮萱,他的生活就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这个美丽的女子,原本是弟的王妃,在汾阳王府初见面时,只不过是惊鸿一瞥,就给宇楉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他明白,兄弟之妻不可欺的道理,遂将心头涌起的那一丝绮念按下。回到陵川郡后,他忙于藩国事务,渐渐将绮萱淡忘,谁曾想,机缘巧合,她居然又来到他的面前,而且,据她所说,她跟弟的夫妻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宇楉的心,莫名燃起了一丝希望。
“王爷……”宇楉循声望去,只见绮萱垂手立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矜持,宇楉不得不承认,面对着这样一位美人儿,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怦然心动。“萱儿有何事?”宇楉柔声道。“我是想问问,廷训他……他有没有消息?”绮萱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放心,本王已经派了好些人四处寻找,相信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宇楉说着,朝她走近两步,关切道:“你身子可好些了?”绮萱点了点头,说:“这些天多蒙王妃尽心照顾,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宇楉哦了一声:“明天本王陪你四处转转可好?”绮萱迟疑地说:“那我去跟王妃说一声,明天让她陪我一起去。”宇楉微微笑道:“内子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勉强她了,明天早上,本王派人来叫你。”
绮萱应了一声,心却略略有点不安。在府上这些日子,她耳不止一次听到府里的下人对这对贤伉俪交口称赞,说他们出则同辇、入则同席,是神仙也羡慕的眷侣,宇楉只带自己出去,这件事要是让王妃徐氏知道了,只怕要闹出风波来,她自知寄人篱下的尴尬,对这种事最好敬而远之。
第二天,绮萱刚起床,就有婢女奉上一套崭新的衣裙,让她换上,还说王爷正在门外等候。绮萱不敢怠慢,洗漱完毕匆匆换上衣服,又随便扒了几口粥,就径直来到门口,而宇楉果然正耐心等着她的到来。
“本王听说你从小在泗水州长大,想必是从未见过这种荒凉吧,”宇楉边说边用鞭梢指着远处,道:“在这罕见人烟的地方,只要你静静聆听,不难听到自己的心声。”自从经历了甘泉沙漠的凶险,绮萱已经对陵川郡的大漠荒凉略有领教,此时眼见却是另一番景象,不由大感惊讶。
天晴朗无比,蓝天、白云、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场,以及那些赶着牛羊的牧民,一抬头就能看见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这是另外一种粗犷的美景。宇楉含笑解释说:“我们宇氏的先祖曾经也在这里生活过,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还是保留着传统的生活习俗,以围猎为生,依你之见,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绮萱不由赞道:“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是京城人想都不敢想的,不过我倒认为,能保持本心,实属难得。”宇楉微微叹息道:“的确,若是大家都存着这样的本心,不参与权力之争,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血腥的政治大清洗了。”
绮萱想起那晚在汤山行宫里,从襄帝胸口涌出的鲜血渐渐洇满整个御池,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如此仓促的方式被迫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宇楉察觉到了,不由关切地问:“萱儿,你冷吗?”绮萱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不,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先帝之死,你恐怕是亲眼目睹吧,”宇楉忽然看似无心地说了一句,绮萱登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宇楉笑道:“你虽然只字不提,可本王却知道,以弟的实力,不可能那么快坐上权力的宝座,他必是用了非常手段,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能一举成功,其实为了争夺皇位,兄弟手足相残的戏码并不新鲜,就算没有弟出头,早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这件事的。”
绮萱忍不住问道:“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宇楉很认真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如果我处在弟的处境下,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绮萱不禁很失望,喃喃道:“那个皇位就真的那么吸引人,非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吗?”宇楉笑道:“你是女子,自然不会明白权力对于男人的诱惑有多大,身为天潢贵胄,谁都有资格登上帝位,除非一个皇帝只有一位皇子,否则这种弑君的事就会不断发生。不过本王倒是佩服弟有此胆量,敢冒着天下之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不韪,去做成这件事,换了是我,难免有点踌躇。”
绮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只怪我将深情错付,若他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说完,眼睛直瞪瞪地盯着远处,半晌不语。宇楉侧头望着她那张姣好的侧脸,心蓦地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已经跟弟毫无关系了,既是自由之身,你为何不能将她纳入府里?这个念头突然从宇楉脑子里跳出来,让他着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