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讨差事(1 / 1)隙中驹在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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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邦有点踌躇,更有点烦恼。为君者最怕的就是儿子多,景贤是太子不假,当初确立他的储君地位,多少也是碍于韦家势力的缘故,如今景华、景优、景明一个个长大成人,景安邦也陷入两难的抉择当,要说性子沉稳,他更喜欢皇长子景修,也萌生了要废太子的念头,只是一时还苦于无法说出口。

“这件事嘛,待朕好好思量一番再说。”景安邦慢条斯理地说:“贤儿还小,等几年再说不迟。”说着,竟又提起笔来,在另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起来。韦皇后瞧这情形,心如明镜一般,想必丽妃这贱人枕头风没少吹,让老头子心里活动了,再这么下去不行,得再适时敲打敲打他,于是笑了笑道:“妾听闻秦郡王景修奉皇命去巡边,妾愚钝,听说这回事向来只有储君可以做,不知陛下是以何种身份让秦郡王去的?”

景安邦一时语塞,默然半晌才嗫嚅道:“修儿还是以秦郡王的身份去巡边,这一点不会改变。”韦皇后闻言冷笑几声,又行了一礼,道:“既如此妾就放心了,妾今天来,是特意为贤儿讨一份差事,听闻羽林军骁骑营统领一职出缺,妾想让贤儿去军历练历练,请陛下恩准。”

景安邦立刻驳回,说:“这个职位很重要,朕心已另有人选,让贤儿来做不合适,他年轻、资历又浅,恐难服众。”韦皇后忍住气,缓和了一下口气,道:“贤儿已经二十二了,不小了,陛下跟贤儿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帮先帝处理朝政了,贤儿是太子,可是对朝官员一点也不熟悉,更别提接触政务了,将来可怎么接管陛下的江山呢?”

景安邦沉吟着道:“爱妃不必心急,朕自有主张。”韦皇后听他一直打马虎眼,不由怒火烧,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当面跟景安邦发生冲突,以免让事态变僵,暂时只能采取虚与委蛇的做法,叩谢皇恩离去。

从万岁殿一出来,韦皇后立刻吩咐召见宰执左仆射韦渐宽,那是她娘家的叔伯哥哥,也是目前韦家在朝为官者位居最高位之人。韦皇后一见韦渐宽第一句话就问:“陛下恐怕已有换太子之意了,该怎么办?”

韦渐宽诧异地眨了眨眼,道:“有何依据?”韦皇后将今天在万岁殿里的情形约略描述了一遍,末了又道:“他竟说另有人选,难道自己儿子还不值得信任,反而要信任他人吗?”韦渐宽沉吟不语,片刻才道:“看来,是时候应该给陛下一点压力了,让他正视贤儿的太子地位。”

韦皇后摇了摇头,说:“眼下陛下受了蒙蔽,单单给他压力还不行,应该想办法让贤儿当上羽林军骁骑营统领,只要手有了军权,就不怕后宫那些贱人作妖,你说是不是?”

韦渐宽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就联名百官上奏疏,要求陛下立刻委任贤儿做骁骑营统领一职,陛下若是不允,我们就跪在万岁殿外,直到陛下同意为止。”

韦皇后微微颔首,不过她心里明白,韦渐宽动用朝臣的力量,只能是旁敲侧击,关键还是应该让景贤尽快上位,以免夜长梦多。

景贤内心怅然不已,他独自骑着马,在城外漫无目的地走着。景贤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他的出生让整个韦家都松了口气,因为韦皇后一连生了个女儿,最后才得了这个儿子,对他自然是钟爱到极点。也正因为过分钟爱,养成了他没有担当的性子,只求过得舒服就好,不想为任何事烦心。

岁时,景贤被立为太子,也是在这一年,景安邦特意为他聘了大学士王郴为太子师傅,教授他学业和为君之道。其实景贤很聪明,只是懒于在这些正事上下功夫,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在这几项上面倒是颇有“建树”。跟另外几个皇子相比,他的学业并不是多么出色,却也不是糟糕到一塌糊涂,这惹得景安邦十分不悦,经常把他叫到万岁殿训斥,可他总不当回事。

就这么一晃眼,玩世不恭地活到了二十二岁,这个年龄早已成人,景贤却隐隐发觉,父皇待他的态度在悄悄起着变化,很明显父皇对他不如过去亲热了。景贤就算再没心没肺,却也不得不对这件事上心,尤其是今天从寅嘴里说出的那句话,更是让他颇感受了侮辱。

“哼,若不是因为你有太子之位,我死都不肯嫁给你,你瞧瞧人家景修,那沉稳的性子,才有帝王之相呢,而你呢,吊儿郎当地,就跟个市井混混一样。”寅说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鄙夷之色。景贤不悦地反驳道:“你喜欢景修,干嘛不去找他,我这东宫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去就去,你以为我乐意跟你待在一起啊,”寅说着,跺了跺脚起身就走,景贤大声喝道:“走好了,走了就不要回来!”寅撇了撇嘴,竟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景贤一时气结,索性把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弄得那些婢女和小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厮,个个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从小景贤就不屑于跟景修等其他几个皇子相比,只因韦皇后告诫过他,他是嫡子,怎能跟那些庶出的下贱种相提并论呢?可没想到,自己的太子妃,口却对景修交口称赞,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一怒之下夺门而走,想想自己的处境,他顿有所悟,仿佛一时也能明白母后的苦心,更明白了他的存在,对于整个韦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景贤微微叹了口气,身为皇族一份子,是万幸也是不幸,他在利用别人的情况下,也不免被人利用。他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与整个韦家紧密相连,只要他一着不慎跌入谷底,跟着倒台的就是一大片,甚至包括他的母后。

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了。景贤勒住缰绳,抬头望着慢慢西沉的夕阳,天边的晚霞已被夕阳的余晖涂成金黄色,他凝视着那抹金黄色,心暗暗思忖:明天太阳还会依然升起,只是今天已经永远过去,在这个晚秋的傍晚,景贤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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