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护国天王寺(二)(1 / 1)吃鱼大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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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以来,雨连绵不断,导致梁国境内多条河水暴涨,泛滥,冲毁了不少农田,也让早该来到京都的齐王府军不得不迟滞到来。

三万齐王府军自四月末接到命令离开驻地开始向京都城开拨,一路上走走停停,行军一个半月,总算是到达了集结地点,宋家庄。

非常不幸的是,这支大军的主将在即将到达京都前夕竟被人暗杀,为此齐王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副将方雨诺一再请求严查凶手,望给哥哥报仇,使得齐王再三安抚不要将这件事影响扩大。

方雨诺也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凶手的背景绝不简单,不得不听从齐王劝告,齐王府军对外口径一致,统一宣称主将是因为旧伤复发,病死的。

也正因为主将的死,这支军队到达宋家庄时,全军缟素,一时间事发仓促,也只能在右臂绑块白布,以悼念主将。

三万齐王府军以轻骑兵为主,是齐王的全部家底,本来是准备开赴燕北前线应对小王子的劫掠,但安西王叛军起事,使得最初的任务只好改成去应对安西大军。

早朝时,皇帝特意接见了齐王府军的主要将领。

副将方雨诺和几名主要骨干的将领,身着重甲,在宣政殿觐见皇帝,身着山文甲骑兵将领,以及身披步人甲重装步兵将领,走进大殿时,甲叶之间互相摩擦的声响,刀剑金铁交击的声音,给大殿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副将方雨诺身着打造一新的明光铠甲,甲叶宽大,闪闪发光,因为甲胄的缘故,几位将领只能半跪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赳赳武夫的山呼万岁,加上甲胄带来战场上的萧瑟肃杀的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驱散了往日文人的庸懒的书卷的气氛,使得宣政殿上好比开了道大窗,氛围为之一新。

“诸爱卿甲胄在身不必拘礼,平身”皇帝手一挥,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谢皇上”

皇帝李建真看着阶下这支军队的主要将领,面容坚毅,身姿挺拔,越发想将这支大军收归己有。

“听闻你哥哥不幸病逝,朕深感内疚,然战事紧迫,朕也不得不再三催促”讲到这里,皇帝手一招,立刻有几名战将出列,其中就有沈易先。

“有鉴于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你又新近丧兄,连日来舟车劳顿,朕特批你休息缓冲几日,特意指定以下人选,代替你们兄弟二人。”

皇帝的话并非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直接命令,虽然前一日齐王再三叮嘱,然而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回陛下,军中事务繁忙,他们还不熟悉齐府军中情况,我可以……”

不等他说完,皇帝极为不耐烦打断他道,“爱卿不必多言,尽可放心休养!”

齐王在一边看到这一幕,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想,这哪是去辅佐,分明就是抢,饶是他再好的脾性,也有些按捺不住。

“哥哥,我齐王府的事不劳外人操心!”齐王出列,向上一拜,恨恨道。

此话一出,皇帝霍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眼眯在一起,重新打量起这个弟弟,眼神中透出冰冷的寒意。

齐王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按捺不住?

让人意外的是平时极少发言的穆阁老出班奏道:“皇上,老臣窃以为,齐王的顾虑不是全无道理!”

这下轮到皇帝惊讶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穆家居然和齐王搅在了一起,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自己全无所知。

“齐王府军马上就要开赴安西前线,临阵易帅,军中大忌,皇上的顾虑是怕方将军悲能埋志,老臣认为,可采取个折中的法子”

皇帝听到这里,气极反笑,却拿这个侵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一时没有办法,只能问:“那阁老有什么好法子?”

“老臣认为,齐王府军最好还是齐王来节制,皇上您派下的那些人去辅佐齐王,陛下,您觉得呢?”

说完这番话,穆阁老如老儈入定一般,保持向上鞠躬的姿势,任凭雷打不动。

皇帝在此刻也在等,等有人站出来,确切的讲,希望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别让他如赤身相对和穆家对垒。

然而,一个人也没有。

诺大的朝堂,文武两班,皇帝的眼光从列位重臣,直扫到御史台,又从御史台,三省六部一一扫过,心陷入了绝望。

“也好,就这么拟旨吧”

皇帝,李建真这一次败了,一败涂地。

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呸!

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胡扯!

“大军休整三日,即开赴安西前线,会同西凉府各镇兵力三万,征讨叛军,三弟,有劳了,望你早做绸缪,盼你旗开得胜啊!”

齐王连忙下跪,“我皇皇威浩荡,武功赫赫,量那安西王,嘬尔毛贼,跳梁小丑,必多行不义,自取灭亡,还请皇上放心,臣弟必杀得他片甲无存,取下他项上人头,凯旋而回!”

皇帝听了齐王这么讲,心中多少有些慰藉,顿时开颜,道:“着黄锦,穆阁老,带朕旨意,赴宋家庄,齐王军大营劳军”

“谨尊圣旨”

穆阁老和黄锦连忙下跪。

“齐王军不辞劳苦,为我大梁东征西讨,赏黄金干两,猪羊千头,各将士人人三斤牛肉,以壮军威!”

副将方雨诺,及其齐王军将领一齐下跪谢恩,“祝我皇江山永固,佑我齐王军旗开得胜,大杀四方!”

早朝毕,皇帝李建真无比失落,本想借着齐王军主将被杀死,安插进自己的人,控制这支军队,万没想到穆阁老会从中作梗。

他百思不得其解,齐王,穆家,又怎么会拉扯在一起,金吾卫的人没传过这消息呀,怎会一丁点风声也未听见?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出了大殿,心情依然沉闷,天空依然下着雨,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压抑。

去看下自己的开心果吧,就信步去了凝芳斋。

去了凝芳斋,才发现栀子公主又病了,高烧不退,见父皇来,強自起身,李建真见女儿面容清减,甚是让人心疼,连忙抱住她。

栀子公主有气无力的讲:“母后一定生我的气了,一连几日请安,也不见我……”

话未讲完,又哭了,见自己女儿双眼红肿,末了还咳嗽几声,心中万般难受。

“哎呀,你母后她这几日闭关,你这是何苦”

嫣红为自己主子鸣不平,居然在旁插话道,“公主她跪在寒香宫门口两个时辰了,也不见有人出来,就连柔嬷嬷也不知死哪去了”

说到这里,入画拽了下嫣红,好让她注意些,可后者越发来劲,眼泪扑扑的掉下来。

李建真素知这个丫鬟没心没肺,至情至性,傻得可爱,往往出言无状,便也不和她计较。

“姹紫呢”皇上问。

“说是出去请太医了,小半天了,该回来了”入画回答道。

聒噪,聒噪。

皇帝顺着叫声看去,原来是只鸟儿,一只肉鸟,没毛的鸟。

原来这鸟的毛,都被公主薅光了,皇帝得知情由哈哈大笑,小公主羞红了脸,至此,凝芳斋才恢复了往日气氛。

聒噪,这鸟儿又叫了一声。

公主埋怨道,“这傻鸟儿,就爱讲这句。”

聒噪?皇上听这词儿特别的熟悉,蓦然,从脑海中崩出一个人的身影,皇帝顿时惊惧,原来是他,穆阁老!

护国天王寺

当小翠依约来至天王寺时,一个人也无,只有几个年老的和尚在打扫寺院。

一路行来,从山门上去,直至大雄宝殿,也无人接应,正诧异间,有个老和尚,颤颤巍巍来到她近前。

她以为,这就是接应的人,连忙上去询问,“冯司房在哪里?”

只见这老和尚抬起头来,皱纹满布的老脸,睁着一双只有眼瞳没有眼白的老眼,对她示以微笑。

如此恐怖的一双死人眼,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人以手示意,拿过一炷香,意思是让她去给多闻天王上柱香。

她半信半疑,可也无有其它选择,只好接过香,去多闻天王金身下,上香。

只见这多闻天王,法身一丈有二,身披金甲,彩塑金身。

左手持鞭,右手持剑,脚踏一只面容痛苦的小鬼,香烟缭绕中,庄严的天王法相时隐时现。

就在此时,天王双目竟现红光,她正吃惊时,只觉脚下一空,扑通一下,翻板一翻,又归复原位,小翠已然不见,就好像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

小翠跌入洞中,漆黑一片,只听远处有一点烛火,并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爬过去,站起身来,如豆般的烛火照亮下,这才见到冯英儿,他双腿搁在方桌上,手拿着把金丝错银刀敲击桌面,发出叮叮的响声。

她一见这刀,顿时魂飞天外,没错,这,这是那侍卫的刀,自己百密一疏,竟然没把这刀处理掉!

想到此,立即下跪,顿首就拜,涕泪横流道:“冯叔叔,奴才错了,我当时傻了”

一双凶神一般的眼神扫了过来,一张无须,柔媚的脸,凑至近前,温柔的说道:“翠儿,我没大听清,要不,您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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