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中元节(二)(1 / 1)吃鱼大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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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是万里晴空,此刻却乌云密布,一阵风起,雨点如爆豆般砸了下来,地上升起了土烟。

公主抬起头向外观瞧,这雨忽杂杂落了下来,不一会儿雨势变大,四下里雨随风舞,地上聚起细流。

“入画,这两人怎么还没回来吗?”

公主不无担心道。入画宽慰公主道:“殿下不用担心她们了,她们素来顽皮,想必有不知在哪逗留,担搁这许多时间!”

“我是怕她们淋了雨,你看这雨下这么大,泼天盖地,就算是打伞也未必管用。”

“殿下多虑了,她们也非稚子,太液湖周边宫殿长廊众多,哪还不能避下雨!”

入画怕公主担心,一再开解道,而公主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老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你说的倒也是,许是我多虑了。”公主自开解道,刚低头沉思,旋又抬起头来,拉住入画道:“唉,你说那两人会不会傻到就这般顶风冒雨回来?”

入画吃惊道:“殿下,她们哪会傻到那个地步……?”

话未落下,只听有人在外远远哭喊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

是姹紫的声音,公主一听,脸上变了色,心中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穿鞋,披个衣服,就那么扑出门外,瞬间被大雨浇透全身。

入画反应过来时,已然迟了,公主已跑到门外,她连忙拿了把雨伞,追了出去,喊道:“殿下,打上伞。”

公主追到门外,遇到了浑身泥水的姹紫,只听她哽咽道:“殿下,嫣红她釆菱角,一不小心滑落水中了!”

“什么?”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掉下水了,没游上来吗?”

姹紫心中一惊,原来公主知道嫣红是会水的,一时反应不来,支吾了半天,居然答不上来。

公主心急如焚,见她不知情,忙推开她,往太液湖方向跑,姹紫和入画在后面追,恰巧路过一队侍卫,领头恰是沈易先。

沈易先见公主神色慌张,不顾自己全身湿透,赤着脚丫,披散着头发,奔跑而过,惊觉有事发生,也带领一群侍卫,在后面追赶。

到了湖边,大雨如注,如万千皮鞭抽打在湖面上,湖水浑浊变黑,翻腾,公主在岸边一脚高,一脚低,一不小心滑倒在岸边,沾了一身泥水,侍卫和入画连忙扶起。

“嫣红,嫣红”

公主拼命嘶喊,入画也大喊,可惜雨声,风声,混杂,声音传不了多远,沈易先看到公主一身泥水狼狈样儿,见她眼睛都哭红了,心中如椎扎一般痛。

问清缘由后,他带着众侍卫沿湖巡查,姹紫见公主在岸堤上嘶声喊叫,喊到最后都变成了嚎哭,心中万分疼痛,看公主不断自责,不断跺脚痛哭,好似那每一下都跺在她心上,万分的疼。

雨水混着泪水从她精致的脸上流过,公主穿着绯红色的睡衣在大雨的冲刷下,掉开颜色,红色的颜料混着雨水流淌在她脚下,好似公主的心在滴血。

“殿下,回去吧,有他们侍卫在巡查,总会找到的”

姹紫上前苦劝,想拉公主回去,却被公主一把推开,任她倒在泥水中,入画上前给她打伞,她也不要,眼见她已悲痛到不能自已,任谁劝也拉不回去。

“都怪我,全怪我,哎呀,嫣红,求求你别开玩笑了,求你快出来吧……”

哭到最后索性坐堤岸上,任雨水抽打她,缩成一团,玉肩抖动,恸哭欲绝,看她如此难受,姹紫却不敢上前,入画抱着她也是哭得难以自拔。

眼见任谁劝也劝不回,大家都心急如焚,恰这一幕让太监黄锦看到,立在雨中,心中感叹,原来公主是如此重情之人。

黄锦走到公主近前,蹲下来,劝道:“公主可听老奴一句”

见公主毫无所动,唉叹一声,“也好,老奴今年六十有五,也陪殿下在此处观风景,看看这漫天风雨下的太掖湖。”

“公公请自回吧,我只是一时难受不能自已,坐一会儿就好!”

“殿下,忧能伤身,悲能埋志,值此大梁内忧外患,你若淋出个病来,皇上他岂能不分神为你担心?”

黄锦一番话说完,公主似有所动,才点了下头。

黄锦赶紧招手,丫鬟和侍卫们才把公主拉回去,安置在一软顶小轿内,抬了回去。

黄锦看着公主一行人远远而去,心下感叹,大厦将倾,公主,你这般真性情,在尘世上,又将何去何从呢?

安西叛军自失一城后,安西王,独孤烈,十分恼怒,下令全军如若再见独孤令狐必将其射杀。

所以,再用他当诱饵骗开城门这招儿已然失灵,齐王见即如此,准备大军突袭狼林谷,与安西叛军主力一决胜负。

安西王大概也是这样想,于是两军主力在狼林谷集结。

战鼓咚咚,军号声声,两军已在狼林谷隔着一开阔地对峙,互相之间,小规模冲突已有数次,各有胜负。

而今,两军阵前分外安静,这是大战前的安静,这一仗完全无讨巧之处,双方的骑兵将来一次硬碰硬的决战。

当初阳撕破了晨曦的薄雾,双方列阵的骑兵军团都已到达了预先的攻击位置。

齐王骑在战马上,身着明光铠甲,周围有一群将军环伺,保卫,眼见敌阵规整严密,毫无破绽。

一时没有办法下口,这时,他挥手派出两个斥候去打探,当面之敌将领是谁。

不一会儿,斥候回报,敌方精锐骑兵先锋军团,敌将乃独孤也先,率轻骑五千,重装三千。

齐王闻听其中军担任主攻的居然他,自己的手下败将,哈哈仰天大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来人,将独孤令狐押上来!”

不一会儿,独孤令狐被左右押至两军阵前,齐王见到,驱马来到他面前。

“啧啧啧,令狐,你还真是命大,几番大仗下来,你居然还活着!”

令狐已经被齐王军团折腾得不成人样,瘦得脱了人形,身上衣物脏污破损仅能遮羞,见到齐王,习惯性的跪于马头前。

“殿下,求您放过小人这条贱命,小人只想苟活于世……”

话未说完,齐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此刀名冷月,刀身直,刃锋斜开,一下指在令狐脸上,瞬间使其血流满面。

马匹沉重而腥臭的吐息,吹在他脸上,使他一动不敢动,只好乖乖听命。

“令狐公子,对面就是你的令堂大人,跑过去吧!”

“什么,让我跑?当真!”

独孤令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巴望着齐王。

“怎么?你不愿意?不过,你得快一些,本王可是会随时改变主意的哟。”

说完与众将一齐哈哈大笑,令狐不再置疑,当下后退着向军阵外退去,众将军在马上一齐斥吼,吓得他摔在马队踩踏的稀泥中。

齐王抬手一挥,随从送上了齐王专用的长弓,巨阙,搭上了一支巨箭,瞄准了他,吓得令狐不顾一身泥水,一步一滑跑向了对面安西阵营。

独孤野先身着轻骑皮甲,正准备冲锋的最后的步署,却看到从大梁军阵中踉踉跄跄跑出一个十分狼狈的人,看那人身形样貌,走路姿势分外熟悉,抵近一看,正是自己的大儿子。

两军阵前,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奔跑过来,早有人将此番情形报知了中军帐内的安西王,后者严令他不得妄动!

可是父子亲情,血脉相连,又怎能割舍,眼见自己的儿子向自己跑来,他再也顾不上其它,翻身上马径自而出。

后面的轻骑军团还未及反应,主帅已一马当先冲向了敌阵,短暂的惊愕之后,各部才陆续作出反应连忙跟上,致使严密的阵型出现了混乱。

齐王一看敌军各部因为混乱,出现了难得一现的防守缺口和软胁,急令重装骑兵飞虎卫集中兵力攻击敌军缺口。

“爸爸,爸爸,”令狐已完全惊慌失措,行走在双方你来我往的骑兵对冲中绝望呐喊,随时会丧命在铁蹄之下。

远远一骑什么也不顾冲了过来,却被一名飞虎卫铁骑拦腰将其连人带马撞倒在地,在稀泥中滑出老远,急忙从泥中爬起,躲过砍过来的刀剑,不顾一切冲向了令狐。

“爸爸,爸爸”

令狐如同稚儿一般在血雨横飞中呼唤自己的父亲,独孤野先抱住了他的儿子就势一滚,躲过了纷踏而来的铁蹄,看到儿子如同血人一般,心痛万分,紧紧搂在怀中。

“爸爸,爸爸,我错了,我不该贪生怕死的……”

独孤也先再一次搂紧了儿子,打断道:“不,你没错,我们父子总算,总算团聚了”

说完此话,父子二人在双方铁蹄之下,跪在地上相拥而泣,远远一骑飞虎卫手持一柄槟铁长枪冲了过来……

等齐王带着飞虎卫和齐王府铁骑刚刚发起突袭,冲向敌阵时,这时齐王府的侍卫头领,李密和侦缉处的冯英儿也刚刚到达阵前。

正在做第二波梯队攻击准备部署的副将程雨诺竟惊讶的发现,李密竟然全身披麻带孝。

不由得,惊得呆立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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