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不退让的瑟庄妮，廓吉雅收回自己的怒火，她的部落需要这一份食物。

瑟庄妮看着她的母亲，没有丝毫的情感。

她的母亲——凛冬之爪的冰裔战士廓吉雅，她为了追逐一个多年前偷走她心的男人而抛弃了瑟庄妮，部落没有年轻力壮的战母带领，逐步堕入混乱和没落。

这也是她仇恨她的原因。

她抛弃了部落和家人。

廓吉雅转身走回：“我们去大厅里谈。”

凛冬之爪的部落人心放了下来，廓吉雅的这个举动代表着这一次至少他们可以将食物收下了。

“我们应该……呃……把食物卸下来，就当我俩入伙的份子钱。”艾希急忙说着，让开盛满食物的小船。

廓吉雅没有回话，继续走着。

凛冬之爪的人们迅速围了上去，接过三人手中的食物，将食物运回去。

“你是阿瓦罗萨人是吧！”

“是我们的友好部落，而且还带了食物。”

他们犯了难，自己的战母和祭祀们并不喜欢来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冰霜祭祀们开始躁动起来，只有为首的祭祀依然淡定。

“耐心等着，这些食物吃不了多久，等到食物没了之后，她终究是我们的。”

冰霜祭祀冷冷的说着。

夜晚。

凛冬之爪举行了一场宴会，分食着久违的食物——鲜美的格鲁芬肉，这种久违的油水和肉块，让他们舌头差点没有被吞入胃部。

他们拿出了自己珍藏很久的美酒，让自己沉醉。

“你要加入这个部落吗？看样子他们并不欢迎你。”李落喝着碗中的水，看着四处的人，以及……冰霜祭祀们。“而且瑟庄妮也没有足够的力量阻碍他们，那些藏在阴影之中的爬鼠，和她那关系不好的母亲。”

艾希站立在空旷的中央端着酒杯，里面同样是水，和李落一样她也不喝酒，她身边没有一个篝火，其他人则是围聚一团，哪怕冰霜祭祀们也是聚在一起。

“或许你能够加入他们，你并没有加入他们所说的邪路。”艾希低着头说着，她十分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的路途在那里。

“不需要，他们无法给我帮助。”李落看着同样看着他的冰霜祭祀们，口中说着。

“你到底在追寻什么？”艾希询问着。

“冰下的阴影。”李落说着。

艾希一愣：“冰下的阴影？那是什么？”

从小到大她从未了解过这个词语，甚至连相关的传说都未有了解。

不，或许有过。

远古的阿瓦罗萨、赛瑞尔达、丽桑卓击退了侵略者，统一了弗雷尔卓德。

远古的故事本该流传，却总会有人阻止这一切的蔓延。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冰霜祭祀们对这些故事讳莫如深。

他绝不会在这个有着众多冰霜祭祀的部落停留，现在能信任的只有旁边这个冰裔——艾希。

“我也不知道，但总有一天它会出现的，我必须在那一天出现之前解决它。”李落如实回答着。“而我一个人力量是不够的。”

“这场宴会允许客人存在，但等到明天……客人就无法存在下去了。因为他们等着吃饭的嘴太多了。”李落看着艾希。“我知道你们看重誓约，我可以和你订誓，如果你无法加入这个部落的话，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活下去，甚至可以帮你复仇，而你必须为我提供足够的帮助。”

“我们订誓需要萨满或者祭祀来见证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艾希拿出一个小刀。“你予我前路，我予你帮助，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族人，你的阻碍就是我的敌人。无论病痛还是战斗，我都会站你身边，伴你左右。”

“我也一样。”

冰霜祭祀们看着艾希，就像猎人看着猎物一样，不过他们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猎人，他们的眼神出卖了他们的意图。

“要不，我们给她俩一个‘意外’？”

“不行，那是留给瑟庄妮的，这个阿瓦罗萨人以及旁边那个兽灵行者，简单直接——越快越好。”

“嘘！有人来了。”

一个男人背着自己的孩子走到了冰霜祭祀的面前，直接跪下。

“尊敬的德拉克隆，我的孩子又发生了那种病，皮肤犯潮、发热、发烫，我——我担心……”

为首的冰霜祭祀说着：“别担心，我的学生会治好她的。”

“可是我一无所有，没有东西可以孝敬你……”

“不需要，只要你保持你的忠诚就好。”

冰霜祭祀走了过去。

“阿瓦罗萨人，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冰霜祭祀询问着。

“艾希。”艾希回头看着他。

“葛伦娜的女儿……我听马鲁科洛说过你，他提起你就有很多话。”他说着。

“你认识我部落里的冰霜祭祀。”艾希疑惑的问着。

“我们的意识会时不时的交谈。”他说着，摇动了手中的骨杖。

“是你让他背叛部落的吗？”艾希盯着他藏在布条之下隐隐约约浮现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他喜欢你，一直在阻止你们的死亡，他要保护你，哪怕是你的母亲——葛伦娜堕入邪道之后。”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坏人的标准微笑，突然转身高喊。“同胞们，为什么在你们快要吃不饱的时候，还要照顾这个外来者、欺骗者、异教徒？”

“我们目睹黑暗，我们抵挡黑暗，我知道——她被诅咒了，被她身后的异教徒。”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

“你在说什么鬼话？”李落裹着毛皮的大剑砸在他的肚子上，扬起了笑容，打人才是痛快。“我真是太久没说脏话了，都忘记怎么说了——你个狗日的。”

“他们由不得你做主！”刚到这里的瑟庄妮又急忙跑过来了，手中拿着弯刀对准冰霜祭祀，仿佛下一秒就要斩下去。

“你被她欺骗了！”冰霜祭祀捂住疼痛的肚子，咬紧牙齿指着她的身后。“你昏了头了！”

“闭嘴！”瑟庄妮将他头前的布条尽数砍落，将愤怒展露无疑。“能让我昏头的，只有杯子之中的烈酒，而不是——话语！”

“伙伴们，我是战母廓吉雅的血脉——瑟庄妮，这次宴会是我一手操办的，我将让艾希成为我的连袍，我会让她在下个满月之前证明自己！”瑟庄妮对着自己部落的人们大喊着，然后举起酒杯看着艾希。“你怎么看？艾希。”

艾希一愣。

她的这番话代表着，她将不再是来这里讨饭的人，公开的宣言，意味着她将成为瑟庄妮的家臣，她将……不再是孤身一人。

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在她的部落里面，这样的事情需要许多仪式和辩论才可以作数。

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与瑟庄妮的不同。

她为难的看着李落，两人订过血誓，虽然前提是她无法加入这个部落，虽然她想加入这个部落。

理所应当，他也可以加入这里，甚至比她阻力更小。

“瑟庄妮，我大可将你一起收拾了！”冰霜祭祀愤怒的说着。

“好啊！那就试试啊——混蛋！”瑟庄妮一手横拉，将长刀抵在他的面前。

“你不用顾及我，我们依然是朋友，做出自己的决定吧。”李落一叹，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他早晚要去寻找阴影的，效忠丽桑卓的冰霜祭祀就是最大的麻烦。

“冰霜祭祀！离我的女儿远点！”

一声轻喝，解决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廓吉雅来了，“瑟庄妮，你胆子还是这么大。今天还不是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们部落虽然食物短缺，但是蜜酒足够，今天就用这个来庆祝。等到亮天，我再来决定这个——外人。”

廓吉雅又离开了。

艾希却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