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看着瑟庄妮，她口中吐出的话语让自己心神恍惚，但下一秒她就回过神来，挺起臻冰之弓。

“所以她错了！寒冰血脉？炉户？一条命就是一条命！”艾希喊着。

“呵！”瑟庄妮小腿直接踢在她的手上。“我终于知道你的母亲犯了什么错了。”

冷冷的积雪灌进艾希的脖领，她丝毫没有感觉，看着站立的瑟庄妮。

“她给你找了十个誓父，她保护你，信任你，并且……爱着你。”瑟庄妮俯视艾希。“她是我最想要的母亲的样子，但是她让你变得太软弱了。艾希这个冰原永恒不变的道理……”

“就是弱肉强食，我的母亲从未教导过任何东西，除了这个！要成为领袖，就要学会欺骗，会撒谎，还有合适的牺牲。这样才可以造就一个强大的战母。而你这样充其量只能做个连袍或者地领。”

“瑟庄妮——你将我视为连袍，视为姐妹，如今而你在做什么？”艾希长弓再次与瑟庄妮角力。“背信弃义，杀戮盟友！”

“你不是说‘强者，理应行不可行之事’吗！你帮我当做姐妹，那就让我证明这句话！让我带着他们跨过冰海。”

“你会看着他们活活饿死的！”瑟庄妮喘着粗气。“你应该和我一道。”

“我总要试试。”艾希坚定的说着。

瞬间，瑟庄妮的怒火被她的眼神给冲散了，她收回武器，她想要攥紧拳头，却是那么无力。

“走吧，带着他们不要再回来了。”瑟庄妮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低沉，仿佛显得那么孤独。“记得，如果我们再见面的话，我会帮你当做敌人，当做——叛徒。”

艾希大喊。“我不会把你当做敌人的，你永远是我的姐妹。”

“你别无选择。”瑟庄妮闭紧了眼睛。

李落收回大剑，看着瑟庄妮，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明白她被困在了那个残酷的地方。

至死方休。

“接受你的部落吧。”李落拉起艾希。

“嗯。”艾希点点头，看着跪倒在她面前的人们。

“我是伊布拉托部落的祖拉·斧柄！”年长的族长感激的看着艾希。

“我是艾希，葛伦娜之女，我是长弓。”艾希将臻冰之弓收回自己的身上。

“艾希，我们听凭你的调遣。”

“不管是寒冰血脉，还是炉户我都不会当做奴隶。我会把你们当做同胞，我认你们为阿瓦罗萨人，是家人是伙伴。”艾希扶起了祖拉。

“是命运派你来拯救我们的。”

太阳破晓，他们来到冰海之边。

“准备好一艘斯内甲，我们中午出发。”艾希说着。

祖拉说着：“我们没有补给，也没有浆手。”

“是的，但是不可行之事我们也要做。”艾希看着茫茫的海绵，微波荡漾倒影霞光，仿佛自己的心境。

“你猜到这个结果了？”艾希询问他。

“有这个猜测，但是不确定。但一旦发生的话，就必然会是这个结果。”李落如实说着。

“我应该怎么做？”艾希说着。

“啧嘶——你到底有没有计划？”

艾希仰起头：“顺流而下，向南走漂流七天。会有新的炉户加入我们的，因为没有人那么做。然后回到卫斯喀尔重建家园，撒下稻谷、捕捞夏鳗。”

……

顺流而下，他们的斯内甲不断的沿行在弗雷尔卓德的最北端的寒冰之海上。

事实并不像那么美好，他们没有食物，他们没有衣物，以及有人开始止不住自己的死亡了。

艾希看着又一个被抛入海中的炉户，内心不知什么感受，不过却没有半分话语。

这一刻，她也不得不做出自己曾经厌恶痛弃的行为。

战母需要懂得牺牲，需要适时的抛弃，她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存活下去，她需要欺骗。

“这样下去恐怕死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没有衣物也没有食物，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感受到鱼的气息了。”李落走到艾希身边说着。

“我知道，我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将斯内甲停下一段时间，去别人的领地中打猎一下。”艾希犹豫的看着远处的陆地，心中拿不定主意。

若是打到猎物且没有被发现的话，她的子民们就可以全部安全无恙的活下去，直到她带领他们回到卫斯喀尔。

但若是被发现的话，有着战斗力的只有她和李落以及一些伊布拉托部落的饥饿的成年男子。

这对于敌人来说完全是不够的。

不够杀的。

“这是下策。”李落说着。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个时节，上次能发现那么多的鱼完全就是神的恩赐。”艾希说着。

“或许杀掉一半的人是个不错的选择。”李落如实说着。

“喂！”艾希不满的拍了他一下。“一条命就是一条命，怎么可以因为要拯救一半人而杀掉另外一半的人。”

“那杀掉1/3？”李落笑了笑说着。

这对于他们在为数不多的选择中确实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不用去冒着危险，不用让所有人分着那聊胜于无的食物。

如果是瑟庄妮或者葛伦娜，一定会做出这种选择吧。

只是艾希这个理想主义者绝对不会这么做，哪怕她已经有了觉悟，牺牲一部分人的觉悟，但绝不是这种方式。

而这种人才会更令人钦佩，死心塌地的跟随。

看着艾希闭上了眼睛，他又说着。

“既然都不行的话，那就把船靠岸，我们去狩猎。将命运交给运气。”李落说着。“瑟庄妮说的很对，强者理应行不行之事。”

“呼——！”艾希深吸一口气，这是对于她最好不过的一个选择了。“好，我带上部落里面的成年男性，你留下来守护老人、女人和孩子。”

“不行，我们一起去。”李落坚定的说着。“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看护他们的，他们也不会追随于我，那时候他们比死去还要悲惨。”

“好吧。”艾希看着远处的陆地，似乎从其中看到了一条河流。

那里便是他们的狩猎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