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从睡梦中醒来,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于是翻身坐起,走去了客厅打水。
戚柒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站在水机前口吞咽。低头看着杯沿,眼皮一直在跳,总觉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忽然听到一声咣当,像是从杂物室里传出来的。她放了杯子,寻了墙边的扫把,迈步靠近。心翼翼的推开门,探头望着里面的状况。
起初还以为又是遇了奇怪的事!
开灯后,才惊讶的瞧见,他竟侧卧在地上,捂着心口,前倾身子,涌出了满嘴的鲜血。在此之前,应该是吐过了,因地面淋淋洒洒好多痕迹。从顶上照下的光,衬得他脸色泛白。样子非常痛苦,已是虚弱到全身颤动,无法自控。
她迅速的丢掉扫把,顺手从里关紧了杂物室的门。以防被奶奶跟沐爷爷发现,又挥手将感应灯的光线降至到了最低。
屈身跪在他的旁边,心慌的问着他怎么了,想起钟爵乐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帮他稳定住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
拉起他扣在地上的手,颗颗指甲缝中,都掺了鲜血。他的身体好凉,脸也好凉,像是被冰水侵泡过一样,“你到底怎么了?”试着压低声线,然而心口的慌颤却是无法压制的。
他撩起疲惫的眼,静静地看着她。薄唇几次颤动,奈何不出一句。染了白霜的浓眉紧拧在了一起,低镣头,想要稍稍控制些,可体内冲刺翻腾的血液,却不允他自行抑制。
好多次拼力挣扎,好多次自控失败,终觉一股温和的暖流窜进了自己的身体。他迅速反抓过她的手,感受着这股突来的暖意越发强烈。最后变得不能抗拒,开始想要奢求更多。稳不住自己的意识,便放纵的抚上了她的脖颈,将她用力拥近。
近到让她可以碰触到他鼻间的寒气。
戚柒有些惊慌,感到心口有只鹿在跺脚。但缓了片刻,就渐渐冷静了。其实这个举动并不陌生,当初他为了压制她体内的华颜碎,也是这般将额头贴近,紧紧地靠着。
这或许,就是一种治愈的方法。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终再觉不到他的颤抖。他将头慢慢低垂,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像个贪睡的孩子,依偎在她的身上。抚着她脖颈的手,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温度,正顺着她挺直的后背,滑落至她的臂弯。
戚柒安心的叹出一口长气,不由得勾了下唇,才几分钟的事,居然把自己都整出汗了。
瞧自己这一脑门!
伸手擦了几下,一扭头看到他,又想起他刚刚身子那么凉是准备找个东西给他盖一盖,可他这般靠着她,她根本就动不了。明明对面的收纳盒子里就有一件破旧的棉衣,然而她试了好几次伸手,都没抓着。
无奈的叹出一口气,的确!她身上这件毛绒绒的睡衣是很暖和,但也不能让他这么搂着。
内唇在齿间磨蹭着,终决定把他偷偷送回去。免得他俩一直坐在这,就像剧里演的那样,第二被长辈看见。
呵她可没那定力,就这么保持坐姿,瞪着大眼不睡。
缓了会儿,一个用劲儿把他扶了起来。扯扯嘴,感觉自己今特别倒霉,她再也不嫌弃自己肉多了,被他一靠,全身都是骨头!搁哪哪疼!
好不容易把他送回房间,费了自己好大的力气。拍开他床头柜上的感应灯,寻了被子帮他盖好。还使劲的按了按边角,防止有漏风的地方。
都这么管他了,也该容她叨叨几句吧。
“你是真行啊!这大半夜的竟会给人找事!”再瞧他一脸安逸的睡相,她也想回去补觉了!
不由自控的打了个哈欠,正要从床边站起,忽然就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糟了!她没关门!
“曦景你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
居然把沐爷爷吵醒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走过来了!她这会儿是应该跑去关门,还是怎么着?藏起来?藏哪?
“嗯”居然被捂住了嘴?他什么时候醒的?
感到腰身处环上了一只手,用力适中,瞬时将她侧翻到了床铺内侧。还迅速折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伸手移向床头柜,拍暗疗光,直起身子坐稳,等着沐老头靠近门口,“爷爷!”
“你干什么呢!还不睡觉?”
“我刚睡醒喝零水。”
“我还不知道你么!准是又偷偷藏被窝里打游戏了!身体不舒服就多歇着!”
“知道了!”
戚柒窝在被子里不出声,连呼吸都是心翼翼的。直待沐爷爷帮着他关了卧室门,渐渐走远了,她才稳稳地吐出一口长气,可也没敢伸手撩开被子。
吸到新鲜空气的一刻,也是同他四目相对的一刻。自觉这空气太贵,吸着困难,不如让她老实我在被子里,多缓一会儿。
就这么瞪着她也不话,是个什么意思!好歹她刚刚帮过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习惯骗人,所以照实,“一直都醒着,只是没缓过来!”若不是沐老头过来,他也懒得动。
“你这人!”瞪圆的眼珠,映着愤意,可想想对他一个病人,犯不着动怒,“我要回去了!”没抬起多少,愣是被他倾来的身子给挡住了,“你干嘛!”
“之前你不舒服!我可是彻夜守着你!我现在不舒服,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吗?”
这是要找她还恩呢!
紧抿了下唇,抬眼迅速在他脸上晃了个来回,这表情也不像是跟她逗趣啊!
“照,照顾是没问题!可我总不能也跪在地上守着你吧!儿那么冷!我会受不聊!”那么斤斤计较,什么大人!他守她,是她要求的么!
“不用跪在地上!”
“”
“床很大!我可以分你一半!”
“”一定是病了!居然都这种糊话了!完全跟平时不是一个样!她是应该好好帮他降降温了!“你把头低一点!”
时钥晃了下眸光,虽然不太明白,但仍选择照做了!
哪里晓得,这丫头狠劲儿上来,根本不管对方是谁,uang的一下撞上了他的额头。
他只感疼痛的抚了去。
她便趁机滑到床尾,像条泥鳅一样快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