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杉坐在千千身边，把千千搂进怀里，声音低沉带着诱哄：“哭这么久了，不哭了，好吗？”

千千眼睛哭得红肿，一眨眼睛都疼。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淮杉声音温和：“你要好好的，齐琪才会放心。”

千千瘪瘪嘴，忍住哭腔：“你别骗我，齐琪不要我们了。她不会关心我们了。”

陆淮杉：“你的眼睛疼不疼？”

千千点点头。

陆淮杉拿来用凉水洗过的毛巾：“闭上眼睛。”

千千现在没心思想别的，让做什么都听，乖乖地闭上眼睛，陆淮杉把毛巾敷到千千的眼皮上。

凉凉的毛巾一接触到千千哭的发热的眼皮上，千千哆嗦了一下。

陆淮杉一手举着毛巾给千千敷眼睛，一手搂住千千，声音低沉温和：“千千，你要坚强一点。”

千千又想哭了，哽咽着说：“我不想坚强，我就想哭，想齐琪。”

千千想闹脾气。

陆淮杉：“那就不坚强，我帮你坚强，但是你不要哭了，好吗，眼睛会哭坏的。”

千千：“可是眼睛不听我的了，它自己就流出眼泪来，它也想齐琪，怎么办？”

千千想无理取闹。

陆淮杉：“那——，千千的眼睛，你不要流眼泪了，一直流眼泪会疼的，会受伤，会让千千觉得疼。”

千千：“呜呜呜呜·······”

千千大哭出声。

千千躲开陆淮杉拿着毛巾的手，把头埋进陆淮杉怀里，边哭边说：“齐琪不在了，她不在了，她死了，再也没有齐琪了，我的齐琪没有了，她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见不到她了·······”

陆淮杉搂紧怀里哭的绝望的千千，温暖有力的大手轻抚着千千的背，眼底有点点水光······

千千哭了很久，哭累了，吸了吸鼻子，打着哭嗝，慢慢的平静下来：“我不哭了，我不哭了，我不想哭了。”

说着不哭还是要哭。

陆淮杉赶紧哄：“好了好了，说不哭就不哭了，再哭眼睛真的要坏了，千千从来都说话算话的。”

千千：“可是我想齐琪。”眼睛里面又流出眼泪。

陆淮杉拿毛巾轻轻的擦：“不哭了，你和我说说话，我和你一起想，你哭耽误你想。”

千千：“我没保护好齐琪，我说过我要保护她的。”

陆淮杉：“不是你的错，齐琪也不会把错放在你身上。”

千千：“就因为齐琪没把错放在我身上，所以她才想不开。要是我错了，齐琪骂我打我都行！”

陆淮杉哄她：“你别钻牛角尖。要为齐琪讨公道你就要头脑清晰，不能稀里糊涂地乱想，那样的话你还怎么帮齐琪啊，对不对？”

千千：“嗯，我要打死那些王八蛋！畜生！猪狗不如！狗屎！垃圾！”千千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欺负齐琪的人掐死。

陆淮杉：“对，没错，所以别哭了，好好吃点东西，好吗？”

··························

陆淮杉哄着千千吃了点东西，然后两个人躺在床上。

千千说：“你知道吗？我们每次一起出去玩，都是齐琪安排，我们就负责玩。”

“还有我和李家怡吵架，都是齐琪帮我们和好。”

“还有我们生病，都是齐琪照顾我们。”

“还有我袜子上的洞，都是齐琪缝的。”

“还有我化妆也是齐琪教我的。”

“还有我的选修课，都是齐琪帮我刷的。”

“还有我们寝室的卫生间，齐琪打扫的次数最多。”

“还有我过年衣服上的小红葫芦，都是齐琪缝的。”

“还有我们寝室的花，都是齐琪照看的。”

“还有我床边让我抠下来的墙皮，是齐琪怕宿管阿姨骂我，用白色的水彩笔涂上的。”

“还有我考四级的时候收音机不小心摔了一下，齐琪说她没准备好，把她的收音机给我用了，但后来我看到她刷过的题比我多了好多。”

“还有我不好好走路把脚崴了，我去哪齐琪都陪着我。”

“还有我的自行车丢了，齐琪为了安慰我就把她的车给我骑，她都不骑了。”

“还有那家小笼包，齐琪每次早晨出去了都会给我带。”

“还有我逃课都是齐琪帮我答到，因为我俩的声音最像。”

“还有我歌单里面的歌都是齐琪推荐给我的。”

“还有我每次生日，齐琪除了礼物还会送我一张香香的卡片，上面写的祝福我总能实现。”

····························

千千说了数不清的“还有”，每个都与齐琪有关，都是一点一点的小事，和昨晚对李家怡赵蔓说的不一样，只有齐琪现在细心的回想，齐琪啊，那个女孩儿，美好的齐琪。

千千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陆淮杉把一旁的被子扯过来，把千千裹在里面，然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

陆淮杉很理解千千，所以他让她哭，可是千千和齐琪的感情太深了，千千这么丧的样子，一次是现在，还有就是千毅和唐筝不在了的时候。

另一边，方宇也在安慰着李家怡，李家怡也一直哭，哭的不能自已，方宇着急上火，也哄不停。

方宇：“不哭了，再哭眼睛要哭坏了。”

李家怡就是哭。

方宇：“要不这样吧，你休息一下，我帮你哭会儿？”

李家怡还是哭。

方宇：“不哭了，不哭了，你想想齐琪要看到你这样的多伤心，是不是？”

李家怡：“齐琪看不见了。”

终于说句话了，方宇再接再厉：“那我看着你哭成这样我也伤心呀，是不是？你想想我。”

李家怡：“我不想管你···呜呜呜····”

方宇：“······”

方宇：“你把眼睛哭坏了，到时候警察抓到人了，你怎么给齐琪报仇？”

李家怡和千千说的话一样：“我要打死那些王八蛋！”

方宇：“对！咱先吃点东西去，有体力才能打死他们，对吧？”

李家怡：“是屎！狗屎！”

方宇：“对！狗屎！垃圾！大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