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恩信誓旦旦的回答,她的目光看向树林那一边,那神秘兮兮的眼神,似乎要将季辛松三人看的里焦外透。
巫甘草打了一个抖索,“希望如你的那样。花恩,我开始后悔听你的话,将季辛松的母亲请来了。”
花恩未语,邪唇微勾,凉凉的笑容里,有着一抹不正常的算计。
树林里的深夜,阴森悚然,冷风习习,稀奇古怪的动物叫声,听得人浑身起了疙瘩。
白玉紫颜突然被冷风吹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溪边的帐1篷里,而是莫名其妙的躺在了这一片树林郑
“怎……怎么会这样?”
她声音颤抖,透过树缝里隐隐灼灼的一片月光,寻找着回去的路。
四周传来一些不知名的兽鸣声,白玉紫颜一个人害怕极了!
“有人在么?谁来帮帮我?”
她一面搜寻着记忆中的路,一面向四周呼救。
尽管知道这深更半夜的,树林里根本没有人,可她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恰巧能听见她的呼救声,哪怕是一声的应话也好。
跑着跑着,脚下突然磕到一根枯树,“哎呦”一声,白玉紫颜正面乒在地,肚子痛的就像被人狠狠揍过一顿似的。
“该死的木头!”白玉紫颜忍不住的低喝道。
这下子,她没有直接起来,盲目的奔跑。而是坐在杂草地上,思考着问题。
“我好端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树林里?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唯一可以想到会整她的人,便是花恩!
“对,一定是那个假男人趁我熟睡之际,偷偷吩咐那些员工,带我出来的,好可恶的坏女人!”
心中敲定是花恩所为,白玉紫颜的胆子自然大了起来。
她现在不害怕了,拍拍灰尘起身,静下心来环顾四周,四周到处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松树,一眼望不到尽头。
“别让我这么快走出树林,否则你就完蛋了!”
白玉紫颜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已经将花恩当做了此次害她的罪魁祸首。
子时的夜晚,山风骤停,四周像是被恐怖的黑暗笼罩,静谧的太过安静。
除了由远及近的山野动物的几声寒叫,就属白玉紫颜脚下的枯树枝踩得最为惊心慎人。
白玉紫颜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陌生的树林里走了几圈,像是鬼打墙一样,一圈绕下来,最终又回到了原位。
抬头望着头顶的一圈树梢,树梢中间那一弯白晃晃的月牙,仿佛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想要离开这里,难道就得等到亮?
白玉紫颜打算不再盲目的瞎跑了,跑了也是枉然,在做无用功。
她颤着手,紧紧环住自己因害怕慌乱而冰冷的臂膀,将身子的蜷缩在一棵大树下。
陡然,耳边又传来那一阵阵极为恐怖狰狞的兽叫,白玉紫颜吓得脸色苍白,脑海中似乎无声无息间已经印入了周围那些听起来a骨悚然的声音。
她不敢再东张西望了,唯有将脑袋埋在自己膝盖,咬住颤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来。
就怕一时惊呼出口,附近的某些妖兽听见,过来会把她给啃吃了。
唯有她身后的那棵老树静静的陪伴着他,夜色渐浓,迷雾朦胧,山风簌簌又起,吹起了那棵老树上白玉紫颜用来做记号的几条质地极好的布料衣带子。
她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宛如误入了一片神秘的仙境之中,只是这片仙境里,没有神仙美男,只有她一个弱女子被困其中,不明所以何故如此。
在她身后不远处,巫甘草和金白夏捂住嘴,偏过头去,忍不住的咳嗽几声。
而他们两个饶手中皆执有一把大圆竹扇,正对着四个村里人已经不再用的碳炉,使劲的扇动着。
他们两个正是得了花恩的令,在适当时候制造神秘的声音,和混乱视觉的麻烦效应,让白雾迷乱白玉紫颜的视觉。
那厢,隔了几里远的树林,季辛松的母亲王雨荷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她被夜里的冷气冻醒,王雨荷茫然环顾四周,四周除了乌压压一片的树林,还是枝繁叶茂的树林!
“啊!”
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惊起林间一片飞鸟。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目光惊恐的看着头顶的一圈黑树林,只觉昏地暗,头顶的那圈片跟着她在一起旋转。
她惶恐,自己仿佛是一只被囚困在原始森林里的迷鹿,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我这是被绑……架了?辛松啊,你在哪里?”
她颤抖着唇,原本消瘦的脸骨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饿死鬼。
她惊恐的目光搜寻着周遭所有能见度的事物。
半刻都没有人回答她,更没有她儿子的身影。
她的胆子大了几分,试图找到有水的地方,她觉得只要有水之处,必然能一路找寻到那家婚庆公司的露营点!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是伤人。
王雨荷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反正四周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晦暗树林,到处的树影婆娑,更是无法清晰的分辨出路经的前后方向。
一路心翼翼的走来,王雨荷只听到脚下的阵阵枯木脆声,还有四周渐轻渐重的野兽响声。
只是这些,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摔倒了几回,身上仅有的一件价格不菲的睡裙被生生刮破,睡裙和身上都沾染霖上枯枝间的不少湿气,矜贵的盘发也乱了,上面依稀粘合着几片树叶,也不自知。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哪里是当初在白玉紫颜面前,高高在上的那个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富太太形象!
“救命啊!有没有人听到?快来人救救我……”
王雨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看不到恐惧的无形折磨,大着胆子,开口向四周呼救。
心想着,这个时候要是有人会帮她脱离这个荒凉野蛮之地,等她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人。
这时,头顶“啪啦”一阵雷鸣电闪,蜿蜒如裂缝的蓝色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顷刻在树梢骤现,擦亮了颤抖晃动的黑夜。
王雨荷惊吓的脸色倏变,一个踉跄,脚下没注意,竟直接磕倒在了满是坠满露水的湿漉漉草地上。
整个人显得邋遢又没品味。
“啊……”王雨荷大喊一声,爬起后,疯狂的向前跑着,“有没有人呐?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别墅去,这可恶的乡下地方太可恶,我再也不要出来野营了……”
一路的埋怨,一路的跌倒,一路的气喘。
隐藏在树林里的蒋梦琪和苗月凡如同两只野兽,一直在树林里制造出各种骇饶兽声,若不是婚庆公司几人知道是他们所为,或许也会被吓得半死。
前面似乎也有了人声,王雨荷心中大喜,奔跑的脚步加快,也顾不上自己此刻有没有贵妇风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马上离开这片树林,赶紧回家!
只是跑到了这声音的附近,周围蓦地起了越来越浓的雾气,视线跟着也模糊不清,王雨荷只能看清半米之内的事物,鼻尖似乎还密绕着一种刺鼻的碳火烟味。
不过,这寂静的夜晚,加之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各种恐怖的兽声,还有四周那犹如鬼火的绿色跳光,王雨荷并没有心思往深处去想,早已吓得浑身冰冷,只顾着向声音的来源跑进。
一直隐藏在树林里的花恩,朝前方同样隐藏在树林里的紫星,摇了摇手中的绿色戒指。
“姐姐,放心吧,这么好玩又惊险的的活动,我一定不负你所望!”
紫星低喃了句,然后蹲下了身,伸手拉起早已埋藏在草地里的草绳,随着对面花恩绿色戒指的下一步指示,他狠狠一拉,那条麻花草绳绷成了一条直线。
“哎呦”一声,王雨荷中招,哪里知道这是精心为你布好的局。
随着王雨荷那一绊倒,她整个人就向前栽倒了去,华丽丽的摔进了草绳前面、那用几片荷叶遮挡起来的猎人陷阱!
“搞定!”
黑暗中,花恩和紫星晃了一下手中的绿戒,在这阴森的夜晚,着实骇人,仿佛置身在坟墓地界,四周阴森可怖,随意的飘零着那些人骨腐化后的粉末。
下一秒,绿光关闭,人影隐去。
更奇怪的是,此刻就连那惊雷电鸣也跟着突然消失不见。
好似刚刚的一幕,只是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陷阱内,王雨荷闷哼一声,低头发现,自己的脚被洞内的尖石划破了一道口子,猩红的热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王雨荷伸手一看,纤美玉掌上尽是热乎乎的血。
“啊……我流血了?”
她惊叫一声,那尖锐的大嗓门回荡在洞口,久久不散。
闻着属于自己的血腥味,王雨荷脸色苍白的吓人,瞳孔一缩,差点被自己的血吓晕了去。
也终于成功的引来了同样处在惊慌失乱中的白玉紫颜。
白玉紫颜正好在这片白雾中出不来,恰巧听到人声,她又惊又喜。
惊的是,似乎也有人与她一样,被人困在了这一片密林郑
喜的是,终于等到了同类,那么,她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喂,你还好么?”
白玉紫颜趴在陷阱的边口,看向陷阱里的那个人。
由于陷阱有些深,几近五米左右,更由于白雾缭绕,视野严重受阻,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倒在地上,嗷嗷痛呼。
王雨荷原本很开心,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她的踪迹,那就意味着她的伤有的医治,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了。
可是,听出了那是白玉紫颜的声音后,王雨荷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冷,厌恶的望着上面的那个逆光人影。
“怎么是你?”
王雨荷忍不住的嫌弃道,心想着,她突然醒来会出现在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地方,许是这死丫头害她的!
白玉紫颜也是被王雨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和王雨荷会同时出现在这片树林的两个地方?
那么其他相亲者都去了哪里?
更重要的是,季辛松那个口口声声,会如同狗一样保护着她的那个男人,在这关键时刻,又去了哪里?
不解,非常的不解。
还没等白玉紫颜想出个个所以然,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哎呦,杀的,谁推我!”
随着白玉紫颜的这一声惊恐哀嚎,她也稀里糊涂的掉进了陷阱郑
正好砸落在了王雨荷的身上,两人同时发出惊动地的阵阵痛呼声。
可见,这个陷阱其实并不算宽敞。
见大功告成,树林里的几朵绿光再次亮起,花恩往头顶晃了晃戒指,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夜静的诡异,几个绿光消失在溪那头,树林里的白雾也逐渐的在散去,只是附近的野兽虫鸣声,似乎叫得越发的响亮骇人了。
凉风簌簌,寒意逼人,陷阱内的两个女人不得不靠近一些,得以心安身暖。
翌日清晨,所有相亲者们从自己的帐1篷里走出来,互相问着好。
有些人协伴去了溪边洗漱,有些人在聊着,有些人收拾着被子枕头,有些人早就起来、在准备今早的早餐了,不一而足。
大家各就各位,在金白夏和巫甘草的指挥下仅仅有条,一点也没有手脚无措的烦躁福
似乎大家对于昨晚的女子呼救声和闪电雷鸣,都没有一点讨论的兴趣。
花恩从溪边走来,接过紫星递来的一个熟土豆,漫不经心的吃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刚过了七点,那子应该忍不住去送饭了。”
花恩的一点也没有错,此时此刻,季辛松早就捧着几个热土豆,悄悄的来到了那个陷阱边缘。
一副忍不住想看,又坚决不能去看的痛苦表情。
直到土豆凉了,掐好了时间点,季辛松才从陷阱边的一棵大树旁起身,弯腰,心翼翼的偷看着陷阱里头的两个女人。
见她们俩个蜷缩着身子,头挨着头,紧紧挨在一起互相取暖,仍是闭目未醒来。
陷阱内,她们虽然衣衫不整,浑身污秽,遭受着夜的寒意,看起来睡不安宁的可怜模样,季辛松却没有后悔过婚庆公司出的这个馊主意。
只是他的眼神中,时不时会飘过几缕不忍和担忧。
人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面对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下,什么尊严,什么身份,通通可以放在一旁了。
季辛松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答应了花恩的守约要求:不得在规定的时间内,救出这两个在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也不得随意的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