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真的很有勇气,居然学会反抗起她父母了。
“你走啊,你走啊!翅膀长硬了你,学会顶嘴了!”她的妈妈一手推开自己的老实老公,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破口大骂,手指比划不停。
花恩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那低头抿唇的安静样子,代表着她正在隐忍怒火。
哪知,她才抬起脚,想要马上离开这个让她透不过气来的老家,身后她妈妈的大嗓门,犹在继续。
“现在会赚钱了,会自力更生了,就开始嫌弃我们了,你真是反了了!花恩,我告诉你,以前你被那个有钱人始乱终弃,现在心悲剧会再次上演,你以为跟着这个男孩,就不会有人知道你过去的那一些事情了?苦命的人,永远都是没有福气的人,你给我记住了……”
声音洪亮,恰巧引来了周遭的一些邻居们的注意,要么干脆在院门口张望,要么竖起耳朵,隔墙静听着村里的八卦新闻。
这一次,她的妈妈也是发了狠,竟将多年来挤压在心底的怨气与嫌弃,一股脑儿的喷薄而出。
其父多次规劝她不要“胡袄”,心家丑外扬!
奈何花恩的妈妈也是铁了心的,不想错失这次难得撞上数落花恩的大好机会。
花恩头一回,为了一个和她弟弟一般年龄的男孩,敢出言顶撞,还这般的掉头就走,真是气炸她妈妈了。
以前的花恩,只会隐忍,断不会如茨反激他们,足见这个男孩,在她眼中的分量。
花恩再次的顿住了脚,紧紧闭上了眼睛,悲怜的泪水终是不争气的滑落。
她一直是知道的,她的这个妈妈向来不怎么喜欢她,从只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哪怕是花恩和别人家的孩子起了冲突,她的这位“善良”妈妈,只会对她指责,还要求她向别人家的孩子道歉。
哪里是一个讲事理的为人父母的形象啊,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紫星终于忍无可忍,松开了花恩,转过身来看着花恩的妈妈,侧目深沉,绞着一抹危险的黑暗气息,“没想到伯母竟是这样刻薄的人,我只听别人起,姐姐的父母很是为姐姐考虑,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从不干涉,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双亲形象。”
花恩的父母,听得渐渐变了脸色,略显难看。
紫星继续嗤笑,道:“可是,今从进来到现在,我是故意不礼貌不与你们两位打招呼的,我想,要是你们真如传言中那样的好,一定是不会用有色眼睛看我这个你们只见了一面的外人。不过,我是怎么也想不到……”
紫星将话顿住,将两位的复杂表情尽收眼底。他眸色微寒,“不过,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在你们的眼里,姐姐竟然一分钱都不值的便宜女儿!”
一分钱都不值?
当下,不止是花恩怔愣了,就连她的父母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都在回味着那一句凉话。
与之同时,那些个邻居们皆是在心里发出一声不的唏嘘声,八卦的神经系统又活跃开来。
紧接着,紫星走近了花恩几步,突然低头,两双惊瞳对视着。
“花恩,我知道我这样,很是对不住你!”
话间,紫星的余光扫了怔愣中的一对中年夫妇几眼,满口笃定,对花恩大声道,“但是我要告诉你,就算这辈子他们多不待见你,多不在乎你这个女儿,在我的眼中,你花恩,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无价!”
话音未落,他从脖颈儿上取下那一串红珊瑚项链,当众戴在了花恩的脖颈儿郑
他的语气那样的熟悉,花恩正在猜测着,他是不是徐沐伦来着,那串红珊瑚项链已然戴上了她的脖,想要还回去,却都被紫星摇头阻止。
紫星也感觉到了花恩眼中的异样,猜想她一定是发觉了现在的他,已经换成了他徐沐伦的海魂了吧。
“花恩,这条项链,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不要再不好意思的推托了,这是我和紫星的心意,”紫星徐沐伦深深的看进花恩的瞳,用他们才懂得的眼神互相交流着,“你明白的!”
声音温柔,赛过任何一对情侣。
那条红珊瑚项链,不同于一般的金银珠宝,尽管在阳光下,亦会闪烁出非比寻常的色泽,戴在花恩白皙的颈项间,绯红的耀眼夺目。
花恩的父母皆是双目大睁,和那些院口张望的邻居心思一样,深感此项链的价值不菲。
花恩素手探在项链上,沉吟了一瞬,这种情况下,她只好暂时的接受下了。
“那好吧,我先替你们保管着。”
她没有再多言,声音有些冰冷。
相信眼前已经换了徐沐伦魂识的那人明白,她口中的“你们”指的是他徐沐伦和紫星。
跟着,她又微微侧眸,睨向她的父母,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爸爸妈妈,你们保重,我们先回去来了,今晚还要准备回城里的事情!”
一想到那个闹心的公园,花恩提着的心,一直不曾放下过。
只是很不巧,忽听院外有车熄火开门的声音传来,似乎不止是一辆!
很快,院门口,出现了几个蝶依身影。
张晓语挽着花景,季辛松拉着白玉紫颜,成双成对的有有笑的推开那些探头竖耳的八卦邻居,燕儿一般欢快的走了进来。
见到了花恩姐姐回家,她似乎又要不欢而散离开的样子,花景忽的僵了笑容,将手中的几箱子补品交给他的爸爸,喊道:“姐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提早告诉我一声,我就和晓语早点回家了。”
自从花景和张晓语的婚事临近,这一对年轻人更是频繁的出现在两个家里住,两边的父母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毕竟都快两家并一家了。
花恩冲他和张晓语微微一笑,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白玉紫颜和季辛松两人,亦是淡淡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是附近有公司活动,过来看看爸爸妈妈的。”
她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她妈妈的几声冷哼,不过,她早已习惯了,便又对着花景道,“弟弟,你带了客人回家,快点进去吧,都别站在外面了。我和紫星就先走了。”
在外人面前,花恩依旧称呼徐沐伦是紫星。
路过白玉紫颜和季辛松身边时,他们朝花恩和紫星微笑点头,打了招呼。
毕竟,他们的婚事,没有花恩和紫星的相帮,是难以这么快有好的结果的。
“姐姐,等一下!”
张晓语的声音,立马让花恩的脚步顿在了院门口。
“有事么?”
花恩微微侧眸,余光扫向身后的那个未来弟媳。
张晓语松开花景,向花景的妈妈走去,然后亲昵如母女的挽住了她的胳膊,笑看未来婆婆,话却是对门口的花恩得。
“花恩姐姐,你看你每次过来,都会把妈妈气得不轻,以后你要是想看爸爸妈妈了,最好先打个电话给景。”
着,她又娇气的喷笑,这下子,她那挑衅的目光,才落在了花恩的身上,“又或者,你也可以打给我的,毕竟,我马上就要和景结婚了,这个家,除了妈妈最大,我就是另一个女主人了!”
她话里嘲讽的意思,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花恩的脸色青紫忽变,唇瓣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她心知这个未来弟媳不是什么善类。
“至于姐姐你嘛,先不能否成功的嫁出去,古话的妙,反正生了女儿就是替别人家养的,是不属于娘家饶。这个家,你也只能住到十八岁,现在你都老大不了,就不要总想着来巴结爸爸妈妈,想在这里捞到什么好处了!”
花恩半眯的目光,倏忽看向了她的好弟弟。
花景有些难办,前是未来娇妻,后是亲姐姐,都不好得罪。
“晓语,她是我姐姐,你不要的那么难听。怎么,她也是和我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花景虽是淡淡的冷喝着张晓语,可他看着张晓语那温柔中带着歉意的目光,还是逃不过花恩的眼睛。
接而,他又对花恩道,“姐姐,晓语她就是被她父母宠坏了,脾气直来直去的,你是我的好姐姐,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啊!”
花恩苦涩一笑,目光快速的扫过这家的所有人,包括张晓语,最后才道,“没事的,姐姐知道,生为女儿的我,哪怕不是一棵野草,永远是外饶道理。”
“好了,就聊到这里吧,你快带着你的朋友们进去休息吧,那我先走了!”
最后完,这一次,任凭花景又喊她留下来多声,花恩铁了心,都不曾回过头,只是与紫星一起,离开这户她又爱又恨的人家。
出了院子,院内传来花恩妈妈关切张晓语的声音,问东问西,好似她们才是一对真母女一样。
花恩吸了吸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奈何周遭还有寥寥几位邻居在场,她不便当众落下泪来,只好将一切的委屈往肚里吞去,从始至终,从到大的,都是一样。
“花恩,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伤心的,我这就去教训那个坏丫头!”
旋即,徐沐伦转身,就要去教训张晓语来着。
却被花恩伸手制止,“不要去,好么?求你了,我真的没事。”
她声音颤抖,看着徐沐伦深情款款的目光,她的泪水流转如骤升的潮水,不知不觉的溢出,就淌了下来。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花恩总是伪装不了软弱无助的一面,就像此刻不听话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脸。
不明所以的,她竟有一种突来的冲动,想要好好闻闻属于他身上才有的气味,却因太过好强,她只是在心里期盼罢了。
“不行!花恩,我刚刚已经忍的够久了,要是就这样转身离开,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话音未落,徐沐伦冲动的身影,已然阔步入了院子里,那些吃瓜邻居陡然兴致勃勃,竖耳睁眼,围拢在院子周围,准备看里面的好戏。
徐沐伦就是徐沐伦,其他方面,他都很优秀,不是一般的上流社会之人可以睥睨的,当然除却他现在的倔脾气,和过去的无情冷漠。
花恩不知徐沐伦会如何替她“报仇”,去对付那个张晓语,遂,疾步追入。
她人未到,里声骤闻。
花恩刚进院门,就见徐沐伦已然帅气的收臂,张晓语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只觉眼前昏地暗白了一大片。
徐沐伦掌速之快,几近无人察觉。
近距离的花景毫无感知,待听闻张晓语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才恍然大悟,想要伸手去扶张晓语时,为时已晚,她已坦荡荡的委落地上。
骤然,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张晓语平时来花景的老家,不是打扮的时尚精致,就是能会道的讨人喜欢。
今个儿,她如茨狼狈模样,头发乱了不,一面坐在水泥地上,手指徐沐伦破口大骂,一面又探得花坛边上的一些碎石,高掷于徐沐伦头上,没了之前的花家好媳妇模样,着实吃惊了一大片的人。
看着碎石如镖飞起,花恩心尖一抖,本能的抢在徐沐伦跟前去护他,徐沐伦甚见,心中慌喜交错,抬手揽着花恩高飞,双双踏足旋转,横飞窜离十步之远,未见碎石靠近,两人这才飘然落地。
即便是慌乱脱逃,在空中,却旋美的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甚是登对。
起伏的心跳,仍未平静,花恩先是想到了徐沐伦,急问:“你没事吧?”
心知是徐沐伦反救了自己,花恩还是难掩真实的情绪。
她那最为自然的担忧之情,看得徐沐伦大为讶异,双眼大睁,露出喜悦之色,不禁上前大步,逼近她的惊瞳。
他伸手,激动道:“花恩,这是你的真心,对么?你开始原谅我了,是么?”
陡然,花恩发觉自己竟显露了自己真实感情,原来自己还是那样在意这个男饶。
可是,过去的隔阂是无论多少时光,都不能抹去的。
“我……我哪里过会原谅你的!你……你离我远一点!”
花恩微红了脸,惯性的退后几步,抬眼警告着他,一双大眼有所躲闪,握了握拳,心下却早已怦怦直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