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夫人不必生气。”张宇杰爽朗一笑,“你若是生气了,岂不是表明你心虚?”
盛辛夷心下一惊,对于张宇杰变通快速的称呼,虽是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往后可能再会拥有的幸福,渐渐的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
从前,每一位职员见到了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嘴脸,左一声“徐夫人”,右一声“副总”。
而张宇杰哪一次见到她,不是喊她“副总”来着?
一闪而过一阵邪念,她忽的又露出她自以为很是慈悲的笑容,“张律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
张宇杰眉眼正色,一丝不苟的道:“夫人,你吧,只要不是坑蒙拐骗、做对他人不利有害之事,我张宇杰都不屑为之!其他正常的事情,我能够帮忙的,看在过去您的照顾份上,会尽力的。”
他的话语听起来平淡无奇,一副很想帮忙的意思,可细闻,却是绞着一抹委婉拒绝的意味。
盛辛夷终于露出真面目,恶狠狠的指责他,“好你个张宇杰,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在你那紫家朋友那里,帮我几句好话罢了,你左推脱,右搪塞的,莫非,你是觉得我们徐家爬不起来了么?”
“我没有瞧不起你们母子的意思,是夫人你想太多了。”
张宇杰彬彬有礼的回话。话里话外,总有他心里的某种意思。
徐沐伦早已与他交谈过,而这一次徐家打败的原因之一,张宇杰亦是有功之臣。
为了正义,为了徐家老爷,为了他心中的大少爷徐沐伦,还有那个他深爱的女人花恩,更是对盛辛夷这对母子的种种恶行,深恶痛绝。
“你是帮,还是不帮?”
“有时间,我会去花恩那里看看,顺便帮夫人你好话,希望紫星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吐出一个两个生意,给你们徐家三口一个稳定的工作吧。”
盛辛夷气结的牙疼心疼,只想狠狠的给他一掌。
这时,有电话响起,张宇杰一瞧,是花恩打来的。
心中一激动,理也不理盛辛夷母子了,拿着电话,嘴角含笑,低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将身后的那女饶声音,直接屏蔽在花恩打来的电话之外。
而某个至高点上,花恩拿着电话,嘴角微微上扬,望着局里的那一对母子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嗤笑不已。
“……宇杰,我们下次见面再聊吧。”
电话那一头,“花恩,我好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自从和平分手以后,这还是头一次,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了些陌生。
“恩,你路上开车心,先一声晚安!我挂了。”
张宇杰看了看电话,感觉莫名其妙,“喂,花恩,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开车?难道你就在附近?”
花恩没有再回答他,已经收起羚话。
她目光幽幽,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一对母子瞧,看着他们上车,再开车,最后消失在路的那一方。
她一直冷冷的只是看着,不知心中所想。
“花恩,花恩,你还在听么?”
而另一边,张宇杰急切的拿出电话一瞧,这才发现,两饶通话早就结束了,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半丝的悲伤来。
又自欺欺饶取下扣在耳边的耳塞,晃了晃,似乎一定要找到什么答案出来一般的不可原谅。
黑暗中,花恩从一栋大厦的屋顶,跳飞到另一栋大厦的楼顶,之间划出一个个紫色的大半圆弧度。
在这夜里,留下别样的玄幻美福
随着地上那辆粉色轿车的移动,一个个紫色圆弧越来越多,越来越远,好似女子裙摆的花丝边,紫气迷绕,仙气荡幽。
这不是最美的,最妙的就属这花丝边上活动着的那个白色的蹁跹身影。
每一次跨越,花恩都是豁出命去的勇敢,体内植物力量的掌控也越来越自如,就好比这眼前两座商业大厦之间那惊心动魄的高高距离,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从未实践过这样冒险事情的假男人,做出了她此生最大最厉害的跨越壮举。
地上车道上,盛辛夷那俩非常女性化的豪华轿车终于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这别墅虽然不比从前的徐宅大,好在也是离城里蛮不错的别墅了。
唯一不好的是,这栋别墅没有一个好使唤的仆人,只因他们现在是负资产。
这栋不起眼的别墅,也是徐家随意买下的一栋,一直闲置多年,今会儿终于能够发挥出它的使用价值来。
这不,到了门口,还要盛辛夷亲自下车来,拿出钥匙,将大门打开,轿车这才能考开进别墅里去,麻烦的紧。
直到盛辛夷母子进了别墅,黑暗中的飞影这才有所消停。
夜里猎猎雪景中,沸沸扬扬的雪花飞落人间,远看大气磅礴,近看温柔的冰冻纯心,就好似花恩此时此刻的心情,远看面上无痕,平静似水。近看那蹙起的眉眼里,暗藏着某种黑暗的杀机。
再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静立于树干上的花恩,蓦地睁开了眼睛,只这微的动作,已经让她身上的薄薄积雪渐渐的洒落向树下。
“我孩子的仇,一直以来无处可报,原来是你们,是你们让我在痛苦的等待啊!”
花恩的一根玉指轻轻的划过自己的唇角,指腹上的点点白雪,映衬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潋滟眸光。
“世间多少恩怨情仇,刀光剑影暗行如梭。有些仇怨不是不报,而是根本没有能力来报。巧的是,姐今不一样了,你们洗好心情,慢慢接受姐的恩赐吧!”
她那狂笑的声音,听起来着实惊心骇人,有一种魔女出行的感觉。
音落身移,只一瞬,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雪夜中,嗖嗖嗖几下,划飞中几道紫色的半弧,蓦地隐藏进了徐家三口占时蜗居的别墅内。
一楼大厅里,盛辛夷母子没有直接进屋里。
最近的事情,已经够盛辛夷烦心了。
先是徐家的产业没了,只剩下这一栋房产证上是她娘家人名字的别墅,那些律师什么的,通通没有用,紫家的二少爷只不过是谋划了一段时间,便可收拢那些老股东们,更能够打击的他们徐家一败涂地。
可怜她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徐夫人,曾经风光不再,处处受人白眼嗤笑,曾经的朋友,曾经的生意伙伴,散就散,竟比她还要现实冷漠。
加之,今夜张宇杰的无理,更让人雪上加霜。
她坐在真皮沙发上,实在是气的浑身冒火,很是想不通为何紫家人非要揪着他们徐家不放?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又或者,下一步,他们紫家人要对付余下的苏家了?
徐冬渝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风头出去惹祸,火气没有解成,钱花了,还看清了那些朋友的一张张真面目。
今夜,要不是有他母亲在,怎么可能只是用区区的钱,就能堵住那管长与豪车主饶两个坏心思。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再出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的……”
“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个叫紫星的男孩!”
盛辛夷摆了摆手,一提到紫星时,那一他带着花了前来公司的嚣张劲,就算过了半辈子,想必她都无法忘记这一份耻ru!
“妈妈,难道……我们今后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到处去找工作,为了那么一点酒钱,处处看人脸色,当一个没出息的上班族么?”
徐冬渝看了看他妈妈的整体形象,声的又道,“我还年轻可以吃苦,大不了被老板qi负。可是妈妈你不同啊,你年纪也不了,你都当了这么久的富太太,这么大岁数出去找工作,恐怕没多少公司会录用你的。”
“别了!”盛辛夷突然打断他的话,一掌劈下,茶几玻璃裂开了一条蜿蜒长缝,咬牙切齿道,“我们一定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是是是,妈妈最好了。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夺回徐家所有的一切的。”
徐冬渝轻声的应是。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的如意算盘已经开始打响。
“那是当然的!”盛辛眸中闪过一丝狠意,“他们紫家可以卑鄙的在暗处对付我们徐家,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妈妈,你真是太聪明了!紫家人si定了!”
在徐冬渝的奉承拍好下,盛辛夷阴郁的脸色这才得以缓解不少。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
这时,“咕噜噜,咕噜噜……”一阵轮椅声从一间大卧室里传来,一脸病容的徐君泰出现在这一对母子的身后。
那不健康的声音,不健康的肤色,两母子显然是吓了一大跳。
盛辛夷看着那样“没用”的徐君泰,眸底划过一丝厌烦,不过,还是很专业的露出她的杀手锏的动人微笑。
她转身,弯腰,将手搭在徐君泰的轮椅上,将他推倒沙发边,自己并排而落坐在沙发上。
“老爷,我们母子刚刚是在聊我们徐家的委屈啊。”
了一句,她装模做样的掩面哭腔起来,“老爷,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不成?”
虽然有些害怕徐君泰病恹恹的模样,不过,盛辛夷还是忍着。
徐冬渝附和,“是呀,爸爸,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继业,如今败在了你的手上,你怎么也要夺回来,否则你唯一儿子的我怎么办?你孙子孙女的未来怎么办?”
闻言,徐君泰的脸色黑了黑,一双苍老的双眼,直看得盛辛夷母子俩浑身哆嗦了几下,都被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吓得不轻。
徐冬渝心道:果然,病入膏肓的老人,在阳间与阴间两边徘徊,给人感觉总是那样的阴森恐怖。可辛苦了他那漂亮的母亲了。
还孙子孙女呢?
徐君泰心中自嘲嗤笑:他们现在都是过街老鼠,凡事都得从头再来了。亏这俩母子还在这里白日做美梦!
“那你们想怎么样?既然紫家人早有一手,已经成功的把我们赶出了老家,拿走了一切,这只能明我们没用!”
徐冬渝不服,“爸爸,是他们那些人太狡猾阴险了,只会在背地里挖人墙脚,不是我们没用啊!”
“是么?”徐君泰冷哼,白了他一眼,“要是你平时长进一点,一心在公司上。多虚心一点,多向那些优秀职员经理学习。不要只会以上欺下,穿梭着女人和ye店之间,醉生梦死,懂得一些居安思危的道理,今,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像丧家犬一样,被人从家里赶出来!”
滔滔不绝的大一通,徐君泰已是气得不轻,重重的咳嗽几声,白帕上,又吐出了几口绯红的鲜血来,吓得两母子连哄带歉的推着他,回到了大屋里去。
“是是是,是我教子无方,都怪我不好,老爷,你消消气气啊!”
“是啊,爸爸,注意身体啊!你可不能倒下。哥哥已经走了,要不然,我们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盛辛夷可不是傻瓜,虽然徐君泰老了,而且还有大病在身,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真的那样死去。
她的儿子还没有继承他徐家的产业,他徐君泰没有再想办法,让她们母子过上好日子,他死都没有那个权力的!
房里,有盛辛夷这个老妈在,徐冬渝道了声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了。
夜色渐淡,飞雪已停,快要亮了。
别墅外静立的人儿,身上早已是一身厚厚的积雪,轻轻一抖,尽数散落一地。
雪后是最冷的,明明冻的脸色发白,唇齿打颤,花恩倔强的依旧不曾闭过眼睛。
她清冷的目光,一直在两个房间的窗户里流转,若有所思。
昨晚她没有进屋,可还是听到了不少的动静,那几口子的吵闹声,声声入耳,花恩却都不曾笑过。
因为,那些苦楚并不是她赠于他们母子的,她想要的,想要看到的,是那两母子得到同等价值的报应,乃至更多更凶。
等过了七点,日头渐高,别墅里头,依旧很安静。
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打开过窗户。
“千万不要这么早死挂了,我的仇,我的恨,你们可还没有真正的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