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是太冷,加之这黑夜的宁静。
她实在是饿的发晕,脑中越来越空白。
不知不觉,她倚靠在石桌上,就那样冒着夜的寒冷,直直shui晕了过去。
大厅里面的热闹气氛很快又渐渐平息下来,几对情侣路经凉亭的时候,是发现了沉睡中的贝拉,却都不想碰瓷,一对又一对的蹙眉远去。
因为贝拉没有披外套,穿着的晚礼服又太过单薄,在这样寒冷的深夜,要是贝拉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一定会很麻烦。
睡梦之中,贝拉又梦到了大海!
抬眼看去,四周皆是幽黑冰冷的海水。
即便是知晓自己在做梦,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包裹着自己的海水的冰冷刺骨,吐出来一串串的气泡泡,是那样的如梦似幻。
贝拉从小怕水,平时都不愿意下水,只能在海边看着苏克和其他的朋友们玩耍。
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梦境,那种无法躲避的窒息感,怎么也寻求不到的安全感,此时此刻,她再一次的经历上了。
夜色越是寒凉,她置身于梦海中的冰冷感觉越是强烈。
很快,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梦里的她不停的在扑水呼救,而凉亭处的她,浑身不停的颤抖。
在这样静谧的黑夜,看起来有些诡异骇人。
“水,我不要待在水里,好怕!谁来救救我……”
她趴在石桌上,却是反复的说着梦话。
晚风习习,飘起她冰冷的碎发,紫色的裙摆飘起层层纱衣,这样子的贝拉,更像是一位出逃的公主,安静而冰美。
听她那颤抖的语气,似乎真的很害怕。
听她那断断续续的语调,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危险的靠近。
害怕的想要醒来,可那奇怪的梦境,又好似一张无形透明的网,希望她能够再多待一会儿,哪怕是几分钟,或许会遇到其他的事物。
又譬如,是某个人!
那厢,贝拉在梦中的海里是睁开眼睛来的,在这里,就算是不会游泳的她,也不会轻易的下沉,只是静静的浮在海中间。
突然,海流猛涨,贝拉身子一沉,蓦地被冲落了另一个更加深度的海域。
那是一片处处透着淡淡红光的海域。
因为这里,贝拉不是第一回梦见,对于刚刚海流的急涌,表现的很是镇定。
依她十急年来做这些奇怪的梦境的经验看来,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下面都是红色的珊瑚群。
连绵不绝的红珊瑚,藏在这无人知晓的海底,偏偏根本不想见到这些的她,却是大饱眼福。
在惊恐身处海底的恐惧中,会欣赏到这里如此壮观的情景。
这些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梦里,总是会出现这些情景?
海水,红珊瑚……
一直反复的做着这样的梦,却是不用担心呼吸不过来的困恼,许是梦里的缘故,很是奇怪。
在梦的海底世界里,她兀自觉得奇怪之际,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轻轻ui了她一下。
她踉跄的又往海底沉了沉,然后又一如既往的漂浮在其中,即便是到了更深的海底,她好像也没有呼吸困难的危险。
这样子近距离的看下方的红珊瑚群,可比之前看的更加清晰多了。
这一片红珊瑚群漫步四周,一直延伸到黑暗海域的两端,壮观可叹。
这时,背后又是有人在ui她,这一次的力道明显的加重了几分!
贝拉再次的沉下了一段海底,这一回,可真是直接将双手抵在了一片红珊瑚丛中,脚下也是红珊瑚。
仿佛置身于红珊瑚王gu之中,如梦似幻的好不真实。
这是贝拉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步,以前做梦都只是静静的漂浮在海中间,四周的静谧和黑暗,牢牢的ba裹着她一个人,这使得她从小有了害怕了水的心病。
可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轻轻推了她两下,使得她梦境升华丰富了更加。
恐惧渐渐消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好奇。
她的一双素手左右探究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红珊瑚,又低头闻了闻其味儿。
只是很可惜,这里终究还是梦境,什么也闻不到。
她所不知道的是,凉亭处的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一条红珊瑚手链发出阵阵淡淡的红芒。
“女人,你要是冻si在这里,见了阎王,可千万别说认识我!”
徐秉炫成功的从活动大厅u身而来,本来想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无聊,却不想,她倒是舒舒服服的在这里睡着了!
“真是麻烦的女人!”
低低嘟囔了几句,徐秉炫弯ya,已经带着这样子依旧还没有醒来的贝拉,进入了温暖的大厅。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端着矜贵的笑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酒杯,交头接耳,笑谈近来的生活,以及他们伟大的事业。
四周一片的热闹,珠灯璀璨,笑声连连,觥筹交错,简直和外面的深冷寒凉的环境,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感受到大厅里面的温暖,贝拉的视线渐渐清晰开来,就醒了。
起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厅里明亮的环境,还有这里热闹的交谈声。
直到再次的传来徐秉炫不温不冷的声音,她的意识才彻底的回到现实中。
“女人,外面那么冷,怎么就没有把你冻si?”
说着,他扯了贝拉,脚步优雅,向大厅中间走去。
美妙的音乐舞曲声蓦地响起,大家一早都选好了舞伴,一男一女的完美组合,穿梭在这个临时的舞台,像是五颜六色的雨伞怒放着。
“你的工钱,我都还没有收够,死也lun不到我!”
贝拉气结的回了他一句。
又见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临时舞台中间,她嘴角抽了抽,“那个……太子爷啊,我好像有说过我不会跳舞的。”
只听她话音未落,徐秉炫已经带着她渐渐舞动起来,贝拉大惊,本能的加重了音调,“……喂,不行啦,我笨笨的脚,一定会踩到你的啦!”
她的话刚刚说完,徐秉炫果然被她踩到了脚,而且是一连两次。
徐秉炫突然停止了跳舞的动作,可两人跳舞的连接手势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只是深深的凝视着贝拉怯怯的目光,什么话也没有说,冰冷的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凉凉的直线。
他的余光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正用一种深不见底的深邃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偶尔还会应付一下他身边朋友的问话。
显然,是很不满意徐秉炫今天带过来的女伴。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跳……啊……”
贝拉好心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徐秉炫无视她的话,突然来了一个大转身。
她被弯了腰,抬眼就是灯火通明的天花板。
徐秉炫低头看她,嗤笑的墨眸里,尽是贝拉惊慌失措的弱小模样。
音乐声再来一个高起,徐秉炫背脊挺直的同时,已经和其他跳舞者一样,将下位的女伴一手轻轻的zhuai起。
接着,大家都是反复的跳舞节奏。
许是这里的氛围很让人心潮澎湃,在徐秉炫这个导师的带动下,贝拉学起这套舞蹈来,也不是那么的笨拙。
跳着跳着,贝拉竟然笑出了声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适合跳舞的。
那单一反复的舞步,还有几个幅度有些大的转弯,以及高贵的弯腰,都是贝拉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以前,她只是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苏克一个人欢快的跳舞,却不想,跳舞也是蛮有趣的。
越跳越有自信,之前的孤单感,渐渐的随着跳动出来的舞风渐渐的散开了去。
附近不远处,韩可心没有和徐秉炫跳上舞,也就随便答应了一位年轻的绅士一起跳一曲舞,可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飘来,蹙着柳眉,心不在焉的跳着舞。
徐秉炫见他自己的父亲已经转身不再看他们这一边,正想着结束和贝拉的辛苦跳舞。
可就在他低头时,正巧看到贝拉手腕上的那一条红珊瑚正在发着诡异的红光,淡淡的,极不明显的。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内,那条红珊瑚手链又恢复了冰冷的颜色,这般的转瞬景象,随着贝拉笑声的停止而停止。
竟然让他为之一震。
果然,这条不可思议的红珊瑚手链,是他们徐家的传家之宝!
“你先去吃些东西吧,也该饿了。”
徐秉炫已经带着贝拉到了食物区,自己则又转身去和一些亲朋好友谈经论商去了。
独留贝拉一个人,像是一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流浪小猫,取着美味的食物来吃。
贝拉看了看大厅显示大屏上的时间,已经是夜晚九点了!
她很是郁闷的摇了摇头,低喃道:“我早就饿过头了,我吃,我吃,我一定会狠狠的多吃!”
她心中气结,索xing将心中的愤愤不平直接化为了满腔的食yu,见着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糕点,直往嘴里送。
不过,她还是有那些一些修养的,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狼吞虎咽,嘴里鼓鼓的。
而是这些吃一点,那些吃一点,最后每一样都不放过。
这样上流社会的活动场合,大部分都在结伴跳舞,小部分人在假惺惺的问候着对方。
也就只有贝拉一个人,在那些有钱人的眼中,在不惊艳的食物区里横扫千jun,简直就成了贝拉一个人的天下。
“快看,那个女人好像是从贫民区里跑出来的,吃那么多,也不怕发胖!”
几个女人在背后笑话着贝拉。
贝拉不认识他们,才不会跟她们一般计较那么多。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上流社会的女人们在说笑别人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样的面目可憎,一样的挤眉弄眼,一样的喜欢在背后损人。
这些食物在他们的眼中,是不稀奇。
可是,对于贝拉而言,就像孤儿院那时候过年一样,觉得新鲜,又好奇。
真是很好吃的食物。
“看她应该是饿了,听我伯父讲,她从小是孤儿,无依无靠,你们呀,就不要在这里看不顺眼了,人家会害羞的。”
韩可心温柔似水的好听声音,在贝拉身后响了起来。
虽然她的话语中,处处在帮着贝拉,可细闻开来,明显是在讽刺贝拉身份的低下。
贝拉停下吃食物的动作,回头看了看她。
韩可心笑着对贝拉点了点头,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却笑不达眼底。
毕竟,他们本就不认识对方。
下一瞬,她踩着高傲bi人的步子,转身就和那些女孩子们去了其他座位聊天。
贝拉耸了耸肩,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反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一类人。
吃饱喝足,贝拉双手托腮,索xing坐在一旁,看着那些人跳舞。
她那无趣的目光随意的在四周晃悠着,眼睛一眨一眨,噘着小zui,别样的可爱。
徐秉炫单手放兜,另一手夹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透明酒杯,里面香醇的酒香使得他看起来很有男人气魄。
他含笑的与身边的人谈笑着什么,余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角落里正自发呆的贝拉。
见着她那迷糊一般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又过去半个小时,舞会已快接近尾声,大家都有些累了。
可是,明明已经关掉的音乐突然又响了起来,诡异至极!
那音乐比之前的舞曲要温柔,要安静许多。
有雨点落在花瓣上的滴答声音,有微风吹过花草带起的莎莎声,而后才是那首歌的主词部分。
一个女人的声音细细柔柔,在这样优柔旋美的音乐背景下,她的歌声别样的好听,那些歌词字字扎心,九好像是在讲述一段故事。
一男一女相ai以后,却不得不分开,女孩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由这位演唱者很好的传达开来,更像是身临其境过一样。
“这个声音,这首曲子?”
贝拉和徐秉炫纷纷响到了一块儿去。
那个曾经在苏克身上作怪的女人又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闹的哪一出。
这里不是电梯,更不是只有二三十人的小训练室。
加上周遭的服务人员,这里最起码有百十号人。
难道,这里有她必须要来捣乱的理由?
为什么呢?
大家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以为是师父特别播放的曲子,并没有恐慌的感觉,而是凭着感觉,继续在场中跳起舞来。
而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当这首歌曲响起,当那个女人的歌声传入耳里,徐仁哲和他的现任妻子柳柔琴双双惊吓的张大了嘴,脸se煞是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