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是多年不混江湖的人,每日只为些小钱跑腿,武功生疏荒废,二对一竟也不能从无药手中讨到半分便宜。
剑光呼啸而来,二人避之不及,边打边退也就顾不上缺牙。
“铮铮”两声,成豹成虎手中的剑全被无药齐齐削断。
没了兵器俩人只能夺门而逃,翻过矮墙直奔后山。
无药正要追出去,缺牙突然从柜子里摔出来,遍体鳞伤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复杂的试探。
“师姐……”
他小声唤道。
无药神色微动,却没有答应,而是提着短剑追了出去。
邱仲轶一行人穿过天井,到了客栈里一处废弃的厢房跟前,密密麻麻的人早围住了门口,议论纷纷。
“人呢!我妹子在哪儿!”
邱仲轶喊道。
人群霎时一静,自动给邱仲轶让出一条路。
邱仲轶三两步跨过人群,拿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蛛网密布的房屋里满是灰尘,牡丹的尸体被丢在一处破草席上,皮肤遍布淤痕,仅有几块碎布蔽体。
“这姑娘生前怕是被人糟蹋了,估计没少被虐待……”
“真是造了孽了……”
底下人说个不停,邱仲轶猛地嚎叫一声,将其中一人抓出来掼在地上,狰狞道:“老子让你放屁!再说一句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摔得鼻青脸肿,爬起来便跑了。
其余看热闹的也不敢看了,走的走,散的散。
“查!”邱仲轶对手下吼道:“把这个王八羔子给我揪出来!为牡丹报仇!”
一个梳着小辫的人忙上前递了一块东西给邱仲轶,“邱仲轶大人,您看。”
他手心摊着一块羊脂玉做的东西,像玉佩又像腰牌,上头刻着一个“明”字,是用中原古字镌的。
“哪里来的!”邱仲轶抓住玉牌。
那手下道:“牡丹躺的那块草席里找到的,应该是他们强迫牡丹时,不小心掉了下来。”
邱仲轶看向草席,眼中闪一抹过痛色,沉声道:“这是中原上好的羊脂白玉,不是一般人能带的东西,你仔细问问,看有没有人认得!”
这时掌柜的已经找东家要足人手,听说邱仲轶找到牡丹,便赶来料理后事。
邱仲轶一看到他立即将玉牌伸到他眼前,道:“这东西见过没有!说!”
掌柜的摇摇头,小心道:“东西我没见过,但那字我认得,是中原的古字,明。”
“什么明!”
邱仲轶继续问。
掌柜的便不言语了,他身后的店小二突然支吾了一声,“自然是姓明……”
邱仲轶一下盯紧了他,“你说!”
“客栈里人虽多,但姓明的……也没几个。”店小二又道:“这几天我就只知道一位姓明的公子,他上次叫我买烧饼不给钱,还打了我呢!”
邱仲轶似是想起来,“那个叫眀玄的小子?”
“是。”
店小二点点头。
“怎会是他!”邱仲轶有些不信,他对眀玄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便道:“我妹子本就有意与他,他何必做出这样的事,再说了,他那副小身板,谅他也不敢招惹我们!”
“大人有所不知。”
店小二却道:“这位明公子可是大有来头。”
掌柜的听到这里已是面色如土,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让他别说,毕竟这两方人马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尤其是眀玄!
邱仲轶一把抓住店小二,急不可耐,“把话说清楚!”
店小二便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全倒了出来,“他是大司马的儿子……横行霸道惯了的,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邱仲轶面色大变,想起眀玄身边那几十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大司马府招募的高手。
牡丹之前是对他示好,可是后来又喜欢上了另外两个外邦小子,恐怕因此惹怒了他,他夜半将牡丹掳走,见她不从便杀了她!
否则这客栈中也难有第二个人杀得了牡丹!
手下人听罢眀玄的身份,皆是满脸忌惮,“大人,此人……怕是招惹不得。”
“岂有此理!”
邱仲轶一拳锤到墙上,咬牙道:“管他是什么中原鸟司马!血债血偿!”
说罢冲出客栈,领着一批人快马飞奔而去。
阿晋隐在暗处见他们走了,远远地看着那些人卷起牡丹的尸体,不由得面露厌倦,“你也下得去手。”
他无视身边的连夜,径自离去。
连夜面色微白,在原地不言不语站了许久。
眀玄慢悠悠地走在前往碧水山庄的路上,除了烹雪煮茶,还要每日听一听手下汇报关于闻玉的消息。
“第一日,闻玉骑马南行三十里,到了天剑城弃马步行,见到了她爹……”
“她爹的相好跟她爹哭得伤心,晚上她爹的相好留了下来……”
“第二日,闻玉在厨房烧水,她爹的那个相好没有留下来……”
眀玄边听边皱眉,躺在褥子上翻了个身,继续听。
“第三日,闻玉在厨房烧水,晚上她爹的相好留了下来……”
“第四日,闻玉在厨房烧水,她爹和她爹的相好商量着要把她嫁给六福……”
“等等!”
眀玄突然坐起,“六福是谁?”
赵飞沙舔了舔信纸,翻了一下,道:“消息上没说。”
眀玄阴沉着脸站起来,随手牵了一匹马不知要去哪儿。
赵飞沙没理他,只继续念,“闻玉没答应,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父女二人坐在厨房里烧水……”
眀玄却猛地冲过去夺下信纸,“她说喜欢谁?!”
他盯着纸片上的字看,似乎非要从里头找出个人名来。
“消息上没写,应该是没听清。”
赵飞沙道,他干过一段时间暗卫,有时候没听清的话便不写,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眀玄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随手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雪地里,对赵飞沙摆摆手,“算了,你滚。”
赵飞沙求之不得,揣着剑谱蹲一边儿去了。
“死老头儿,敢嫁闻玉……”眀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满脑子想着怎么弄死闻玉爹。
这时,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吁——”
十米外一队人马停下,细雪飞扬数尺。
眀玄眯起眼,眉梢已藏了三分戾气,赵飞石则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领着人率先挡在前头。
“姓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