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想抱回去，奈何腾不出手，“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不明白明玄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她可从没想过离开他。

“对。”

明玄慢慢松开她，双眼清澈澄明，“我早就该满足了。”

她一直在他身边，他早就该满足，她想到哪里去，想干什么，他又有什么不能放手的。

闻玉却不喜欢他这样说话，显得他十分卑微似的，明玄在她心中，应该是个不会任被何事情打败的人，永远意气风发。

只要他轻蔑一笑，哪怕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闻玉看着他，眨了眨眼，“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好像我欺负了你。”

明玄：“……”

突然就深情不起来了。

“小媳妇儿？你倒是想拿小爷当媳妇儿。”他一把捏住闻玉的脸，“谁是小媳妇儿？”

他难得这么正经，居然没在她面前撑过一盏茶的时间。

有点气。

“好的，我是。”

闻玉耸耸肩，一副你赢了的表情。

明玄觉得很满意，拨了一下她毛茸茸的头发，“来，亲一个。”

闻玉“……”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你突然冲过来的目的吗？”

“算是。”

明玄挑眉笑道：“快，亲一个。”

他这副恶霸嘴脸真是让人难以下嘴，闻玉叹口气，闭上眼睛亲了他一下。

明玄把她捞在怀里，“你闭着眼睛做什么，小爷很丑吗？”

闻玉稍稍睁开一些，“没有呢。”

她笑了一下。

“啧，小媳妇儿嫌爷丑没关系。”明玄按住她道：“小媳妇儿漂亮，爷自己来。”

说着就要凑上去亲她。

闻玉一左一右捂住脸，“不要。”

明玄这个样子真的太傻了，她有点看不下去。

“躲什么。”

明玄把她掰回来，扣住她的后脑勺。

差一点点就要亲到了，几个小丫鬟突然走过来，“大公子，老爷找你。”

明玄停住动作，觉得几个丫鬟手中的金灯甚是刺眼。

“知道了。”

他示意她们下去。

明玄回过头，意犹未尽地松开闻玉。

闻玉倒还好，拍了拍被他抱皱的衣服，对明玄挥手，“记得活着回来。”

“放心。”

明玄替她掖了一下衣领，唇角微勾，“小爷晚上回来还能亲个够。”

闻玉：“……”

夜半时分明玄回来，果然把她摁在床上亲了很久。

亲着亲着，他忽然起身拨开她的头发，双手撑在她双肩两侧，“要不今天把事儿办了。”

明玄低头看她，眼睛发亮。

闻玉稍稍抬起脸，“什么事情？”

“大事。”

明玄边说边去解她的衣带。

闻玉一瞬失神，难不成她在朴陀山抢土匪的事情被发现了？

所以明玄想帮她一起完成开宗立派的大事么。

怪不好意思的。

他都没问为什么，就答应帮她一起完成。

闻玉有点小感动，“好吧。”

明玄当她答应了，动作更快。

衣带已经解到了腰侧，闻玉忽然觉得有点痒，问明玄，“你干什么？”

“别动。”

明玄亲了亲她。

闻玉不动了，只是双眼还盯着他看，直勾勾的让人心痒。

同时，又带着一点罪恶感。

明玄继续不下去，他媳妇儿这眼神太干净了。

干净得让他下不去手。

“哈……”

闻玉突然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好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闭上了眼。

屋子里安静下来。

半晌，明玄摩挲了几下她光滑细腻的锁骨，有些可惜，“算了。”

他合上她的衣裳，回到一旁躺好，“太晚了，快睡。”

“好的。”

闻玉迷迷糊糊答道。

宫禁森森，值夜的宫娥从墙根底下匆匆走过，按照领事姑姑的吩咐，给大长公主送盥洗的软巾和澡豆。

她走得太快，转身拾了一下裙摆，面前猛地蹿过一队黑影，速度极快地钻入地下。

宫娥吓了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些人都钻进了地道里。

“看什么！还不快走！”

身后的人拉着她。

一路行至寝殿内，大长公主正在与吴贵妃贴耳私语，身旁坐着她的女儿，阿沅公主。

“……人已经埋伏好了，到时候只要让阿沅拖住眀玄，我再叫金玉司伺机擒他，陛下在前殿便没了后顾之忧……那老贼断不会眼看着自己儿子被杀……”

“这个金玉司确定可靠？我可听说大司马的人身手十分了得。”

“长公主放心，陛下命他在京城潜伏已久，其飞刀出神入化，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定能擒住眀玄。”

“最主要是保证阿沅的安危。”

“这是自然。”吴贵妃紧紧握住夏濡的手，“成败，就在明日。”

宫内灯火彻夜未眠。

天微微亮，雨势更大，瓢泼似的水倾泻直下，满京城里溢满了浓雾。

眀玄要进宫，早早就起来了，坐在椅子上躺了会儿，闻玉比着两根青黑色的长缨替他束发，“……当时大家都躲在马车里，她们说要找个人出去看看，我就下车了。”

“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眀玄闭着眼道。

闻玉想了想，“裴小香。”

她记得这个人。

“裴小香？”眀玄冷笑，残烛映在他白玉般的面庞上，诡暗不清。

“后来我出去看过，没什么强盗，很快就有人回来接我们了。”

闻玉想起朴陀寺的事情，顺带提了一句，“十一娘还带我去见了明黄。”

眀玄沉默片刻，睁开双眼，“她都和你说了。”

“嗯。”

闻玉淡淡应道。

眀玄没多大反应，只是缓缓侧过身看她，“这就是你为什么去云想楼？”

大傻子可真是太聪明了，闻玉没说话。

眀玄便转了回去，“以后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你傻不傻。”

他捏了一下她的手。

“知道了。”

闻玉把手抽回来，继续替他绑好束缨，再将巴掌大小的发冠安插上去，摸了摸上头的鎏金纹饰，“这样可以了么？”

“还行。”

眀玄起身穿上外袍。

闻玉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今天雨这么大，还要去吗？”

“小皇帝的病又不管雨大雨小。”眀玄道：“你要是想出去玩，小心别淋湿了。”

他大步往外走，闻玉跟在他身后，打了一柄油纸伞。

许是雨大，大司马今日换乘车架入宫，赵飞石站在车旁向他低声耳语，“……长公主说大司马府上下皆是佞臣国贼，还说……还说……”

他顿了顿，“还说您和夫人们都是莽夫娼妇之辈，不配肖想她的女儿……”

“放肆。”老头子瞪起双眼，掌心狠狠扣住桌面，“此等疯妇，不可留之！”

赵飞石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时闻玉正送眀玄出来，老头子隔着帘子看向闻玉，眯了眯眼，对赵飞石吩咐道：“让修言把那个小丫头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