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了却余生(1 / 1)大尾巴狼I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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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学不会你那一套。你总是有些优待!”

身兼调酒和侍应的加尔见到格雷走到吧台有些羡慕和嫉妒的说道。他一边脱下身上和格雷一样装扮的马甲一边将客人吃剩下的面包和一些零星的肉块用报纸包好。

加尔有着一副典型的欧洲人的模样,粗超的毛孔以及身上那总是挥之不去的体臭味,他的身材还算高大,但当他脱下衣服的时候就能看见那副凸显出肋骨的皮肉。

他是一名农夫的儿子,乡村的生活还算富足,这里的富足只是相对而言,维持一日三餐还是没有问题,如果他那无时不刻在田地里耕耘的老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的话,但是很可惜,加尔还有三个弟弟!

四个孩子,你不能说他的父亲能生,尽可能生下足够多的后代,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减轻自己身上的负担是每一名农夫能够安身的诀窍,足够多的劳动力创造的价值远远高出当初投入的成本,在这个以家庭为单位的世界里,怎么算都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但当这些劳动力没有成长以前,一份田地养活不了六张嘴,不得已加尔只能来到城里找工作,每个家庭都有自己难说的一面,每当发薪日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会骑着一匹骡子来到酒馆,静静的站在门口,用一种急迫的眼神向里张望,直到他看到加尔安然无恙才会露出安心的表情。

加尔这时也会热情的将他的父亲引入酒馆内,找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安排他的父亲坐下并且给格雷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而格雷则是在老板马特不注意的情况下倒上一杯麦酒偷偷的放在吧台之上让加尔在忙碌穿梭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那杯麦酒递到他父亲的手上。

加尔喜欢将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带回去加热,用他的话说这样一个月至少可以省下三块钱。

等到他积蓄到一百块的时候,他将回到乡下,用一匹驮马或是两匹骡子作为聘礼,在居住的乡下娶一名脸上长满了麻子,论起干农活与他不相上下,粗手粗脚的女人为妻子。然后他会被父亲从家中赶出去,在兄弟姐妹的帮助下尽可能在靠近家的地方,建造起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木屋,然后如同他农夫的父亲那样。

这也是格雷的同事一般不和格雷计较的原因之一,或者说格雷有些另类,他不会和同事去抢夺那些客人们的残羹剩食,那怕只能就着一小杯牛奶和麸麦也绝对不碰那些香喷喷的肉块。

私底下,加尔和另一名侍应生怀特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格雷以前可能出生在有着良好教育的富裕家庭,因为一些变故落魄在此,如果说这些还能算是较为友好的推测,那接下来的言论则不得不让格雷感叹人心的叵测。

落魄就应该有落魄的样子,勉强维持自己绅士的派头迟早要吃苦头。以前富裕生活的最后还不是和我们做着一样的活。

人性的两面做派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底层人民对着这种以前高高在上的人但现在和自己落在同一境地的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冷嘲热讽那还是轻的,如果当他们发现如果有一天能够掌控对方的命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格雷当然不是这样的人,穿越前的身家也并不丰厚。只不过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在物质十分丰富的社会不算一个能够养成的习惯。确切的说现代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心理洁癖,而格雷只不过是将前世的做派带到了这个世界罢了。

加尔已经离开了吧台,走进了后厨,期望能够找到一些边角料来点缀那份拼凑起来的正餐,这也算是在这类工作中看得见的福利之一。

另一名员工怀特则是幸运了很多,但也更加的辛苦,他需要不断在客人和吧台以及厨房之间跑来跑去。

但如果某位客人点了一瓶酒没有喝光,那么怀特就会将这些剩下的酒水收集起来卖给那些在工厂里劳作了一天,但却舍不得走进酒馆的工人们以每一杯十分钱的价格。

怀特有着城里人特有的精明,虽然个子很小,但那张刻上刀疤的脸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在他的自吹自擂中,他曾经一个人拿着刀在街头的打斗中成功的打死了十七名还是十名敌人,而唯一的代价就是那条破坏了自己英俊面容留下的痕迹。

从这点上来看,怀特每个月的收入将比格雷和加尔多上两三块,这在其他的酒馆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会为了每一分钱争斗的头破血流,只有在这间酒馆里有着这样不能明说的默契。

格雷独占了那间联通厕所的理论上三人轮流歇息的房间,加尔则是拿走了所有能够入口的食物,而怀特则是多了一份收入。

三人的薪水不高,每个月只有十块,扣除日常的开销,只是勉强维持生活。但在大部分底层人民的心中,三人有着一份较为体面的工作,一份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工薪。

帝国的战争刚刚结束不久,边境线上依然风声鹤唳,报纸上天天流传着上层需要改革的声音,格雷对这个世界的文字认识的不多,读取报纸磕磕绊绊,但通过街上那些时常进行的游行示威活动和一些人议论的话语中也大概的了解这个帝国出现了什么情况。

有些熟悉,资本的力量刚刚在这个世界苏醒,虽然还没有渗透到底层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也爆发出了一股让人不可小觑的劲力,即使在这个名叫卡尔德拉的边陲小城,郊外的工厂也像雨后的春笋突破土地的限制冒了出来。

这些工厂的主人用着光明或者黑暗的手段圈住了大量的农田,逼迫了海量的农民从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中解放了出来,成为了一个体面的城里人。

这不是卡尔德拉城市长阿诺德先生的原话,但格雷里里外外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格雷只能以这样狭隘的视角去看待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城市以及陌生的人,战战兢兢的活着,等待着机会让自己脱离这些乏味的工作,和加尔一样娶一个能让自己看着顺眼的姑娘过完着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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