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
格雷仔细的斟酌着字眼,尽量的不去触碰怀特的伤心处,虽然心中的卦之火熊熊燃烧。
“只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邻居罢了。”
走在前方的怀特没有回头,但摆动的右手很用力的挥了一下,大幅度的动作表明了他的决心。
“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怀特的话让格雷调整了心态,没错,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儿女情长,可是格雷心里明白,这样的男人,心思单纯,观念保守,虽不浪漫,但踏实可靠,做丈夫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他的职业也很诱人。于是,格雷打定主意和他处对象。
想到这里,格雷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五百块的债务就像一座千钧重担压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脑袋居然想这些乱七糟的东西。
听到后面肉与肉的碰撞,怀特疑惑的回过头看向格雷,发现声音的出处,怀特心中更加的不屑,不由的怀疑了自己的决定,也许格雷没有自己平常认识的那样坚强。
但心中的计划无法改变,这也是怀特早就计划要走的一条路,临时的去找其他的人手从时间上说又来不及,怀特只能暗暗祈祷,在接下里要做的事情当中,格雷不要掉链子。
本就很焦虑的怀特此时更加的烦躁,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看着越走越快的怀特,格雷张了张嘴,原本要问出的话又只能憋了回去,自己喜欢的女孩嫁了人,而自己现在不但压着一笔庞大的债务,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在这种情况之下,并不是一个能够好好交谈的环境。
路越走越窄,巷越转越深,格雷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股熟悉的感觉渐渐的涌上心头。
这是这座小城市的下城区里最肮脏,最低贱的地段,充满了龌龊和罪恶,而自己的前身也死在类似的地方。
格雷知道,这是自己残留的记忆在作祟。
一个人的记忆究竟是保留在大脑里还是灵魂之中,这个问题让格雷有了一种探知的渴望,格雷不由的又想起了从怀特哪里听到的信息,这个世界是有法师这种掌控的非凡力量的存在。
此刻,格雷突然有些怨恨了,为什么自己的金手指不是系统流,一个纯粹的物理攻击在这个世界里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路总有尽头,前方的怀特停下来了脚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扯自己僵硬的脸部,又轻轻的拍了怕自己的脸颊,演戏一样的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做作的笑容。
跟在后面的格雷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从拐角处窜出一群持械的壮硕大汉,将自己和怀特团团围住。
格雷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那个前身自己身死的那一刻。
怀特和格雷的面前是一栋有着四层高的公寓小楼,楼宇之间只留下两人宽可以并排走的小道,之所以留下这么一点空间是为了节省多余出的城市用地,那样就可以在原本的方案上多建起几栋相同的楼房。
在下城区,这样的区域随处可见,这是一个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这里有双重含义。
这是政府规划的一部分,报纸上讲过,这样就会有更多失去土地的乡下人过上体面的城里人的生活。
格雷去过相同的楼房,那是为死去的老板马特去收那些在酒馆里赊账的醉鬼的费用,里面的房间一间挨着一间,薄薄的墙壁什么都阻挡不了,争吵,怒骂以及不可描述的声音此起彼伏。
听说每个月只要缴纳两块钱,一直缴满五十年,这间房子就永远的属于你。
老板马特健在的时候,酒馆里的常客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五十年,见鬼,我可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老天爷安排,或许是为了迎接两人归来,楼上传了玻璃窗破碎的声音,跌落的玻璃渣差点让格雷开了瓢。
抬头望去,隐隐约约看见窗帘后的人影以及飞溅的鲜血沾上洁白的窗帘。
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野猫也发出被惊吓到的凄惨声,然后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在格雷和怀特的面前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习以为常。
怀特打开大门,格雷紧随其后,斑驳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颜色的污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两人轻轻的抬脚走在木制的台阶上,哪怕如此的小心,楼梯还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偶尔出来一两声纤维断裂的脆响。
见鬼,这里的房子据说才建好三年。
一层接着一层,一层再接着一层。
来到第三层的楼梯口,怀特停下来脚步,他似乎有些胆怯,小心翼翼的左右观望,做贼心虚般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找准一个方向,往着最里面的地方走去。
路过的每间房门前,怀特都放轻脚步,仔细的观察房间的大门有没有被打开,看看有没有人通过门缝偷偷的向外打量,确保没有问题才走向下一间。
害的跟在他身后的格雷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随怀特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也许是到达了目的地,怀特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再次的左右张望,然后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里面好像没有人,过了将近一分钟,怀特又再次的敲响了房门,同样的速度,同一样节奏,这让格雷的心又沉了下去。
怀特绝对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自己跟着他到底是对是错?
我究竟还能怎么办?
只能静观其变,不管怎么样,如果遇到特殊情况.........
想到这里,格雷终于下定决心,自己需要一把枪。
房间里传出了声音。一个女声。
“谁?”
声音带着紧张和恐惧,微微的有些颤抖,即使没有见过发出声音的人的面孔,格雷都能猜想到她此刻的表情。
“我,怀特。”
仿佛能听见门后的喘息声,那是喜悦的喘息,但房门依然没有打开,怀特再次左右转头,再一次的确保没有人通过门缝查看外面的情况,这才一扭门的把手,迅速的走了进去。
同样心惊胆战的格雷也紧随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进去。
门又被轻轻的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人经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