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身,行至客厅中央的沙发,随之坐下,斜睨向她,冷冷道,“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晟兴集团吗?”
“知道,所以呢?”
由于时间有限,夏冉冉尽可能地简明扼要地将表姐幼儿园拆迁的事情跟苏景宸说了一遍。
苏景宸冷然挑了挑眉,“你想让晟兴多赔些拆迁赔偿款给你表姐和表姐夫?”
“是。”
“我不会帮你。”
夏冉冉闻言,心猛地一沉,明明她早就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答案。可是,想到表姐憔悴的脸,她又不想这么放弃。
“我表姐和表姐夫并不是那种漫天要价的钉子户,他们只想得到合理的拆迁款,是晟兴集团做得太过分了。”
“我并不觉得晟兴做得有什么错,夏冉冉,晟兴是用来盈利的公司,而不是慈善机构。”男人顿了顿,看向她,“我也不是。”
“所以你是不会帮我对吗?”
“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说我凭什么帮你?”
“如果是为了别人呢?表姐他们的幼儿园,是西区最好的私立幼儿园,却是所有幼儿园中收费最低的幼儿园。附近很多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家庭,都把孩子送到幼儿园里上学,现在幼儿园没了,那些孩子即将面临的是几乎高出一倍的学费,难道你就不能看到孩子的分上帮帮忙?”
“孩子?”男人突然笑了,却在下一瞬突然变脸,将茶几上的烟灰缸和酒杯狠狠扫到地上。他几个箭步来到夏冉冉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拽至自己面前,赤红着眼质问,“夏冉冉,你竟还敢在我面前提孩子?你有同情心,有正义感来同情这些与你素不相识的孩子,那么当初你怎么就不能将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挤出一丁点儿给我们的孩子?可是,你没有,你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绝情地见她从你的生命中剔除掉,就像是除掉一个污点一般,那样的果决。ta有什么错?ta究竟有什么错?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连一丝的怜悯都不屑给ta?”
男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夏冉冉努力包裹的过去毫不留情地剥开,然后她看到了那鲜血淋漓的自己,还有那段她想要以往的如梦魇般的过去。
手死死捏住衣服的一角,夏冉冉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回忆,可是那直击灵魂的质问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起。
手指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然后是肩膀,再然后是全身。
那种熟悉而又绝望的感觉席卷而来,夏冉冉开始恐惧,开始慌乱,开始无措起来。她慌乱地伸出手,颤抖地伸进衣兜,在里面寻找摸索。
她的糖呢,她准备的糖呢?来之前,她不是将糖放进衣兜里了吗?怎么会找不到呢?
“怎么,心虚了,害怕了?”苏景宸冷笑,“心硬如铁的你也会心虚害怕吗?”
夏冉冉茫然无措地望向眼前男人,视线似乎变得模糊扭曲起来,她甚至开始看不清楚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