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王府内。
赵洺溪接过小玉递来的首饰盒,正想将其送出去时,顾婉瓷正颜厉色,目似剑光平视着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白月瓷瓶,义正言辞同她说道:“邵王府不欢迎煜王妃,还请煜王妃速速回煜王府。”
琰焕不知道顾婉瓷跟赵洺溪有何过节,打心底觉得顾婉瓷此言此举都很不得当。
反驳道:“你闭嘴,本王才是邵王府的一家之主,”他转身,面朝赵洺溪,面色柔和道:“洺溪妹妹这还是你头一次来邵王府做客呢。”
赵洺溪不怒反笑,“我今日来邵王府,是为了补上你们大婚时,迟来的贺礼。”她正要将首饰盒递给琰焕。
顾婉瓷横眉怒目,看琰焕的手正要接过,心一横,用尽全力得将琰焕拉自己的身侧,“我同邵王爷,明日就和离了!所以不必煜王妃破费,煜王妃还是自己收着用吧。”
“本王可没说过要和离!”
眼见他们俩吵得不可开交,让在场的赵洺溪略微头疼,也不知该去怎么劝解。
而在旁围观邵王府内的家丁丫鬟们,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早已习以为常。
于是,赵洺溪将手中的首饰盒重新交于小玉,示意她随意递给在场的某个丫鬟。
小玉明了照做。
她讪讪开口道:“既然礼品送到了本王妃就不叨扰你们夫妻二人了。”
一听赵洺溪要走,琰焕立刻停下与顾婉瓷争吵,转眼又同她和和气气地说道:“都快正午了,要不洺溪妹妹,就留在邵王府里用午膳吧。”
“凭什么留她吃午膳?煜王府又不是没人给她做!”顾婉瓷又同琰焕吵了起来,得理不饶人道:“煜王妃也不至于落魄到在邵王府蹭吃蹭喝吧?”
这下琰焕彻底怒了,平日里他待顾婉瓷客客气气的,也不怎么同她发脾气。
眼里充斥着怒意,低叱道:“顾婉瓷!本王这些时日忍你,那是因为你是邵王妃。不肯同你和离,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深吸一气,“煜王妃是本王的皇嫂,同样也是你的皇嫂。你怎么能对皇嫂出言不逊?”
“你铁了心护着她是不是?”顾婉瓷眼眸晦暗,手不由得指向赵洺溪。
而琰焕也不甘势弱,理直气壮道:“正是!”
赵洺溪站在一旁却一脸茫然,她本是想送一件贺礼,自己怎么变成小两口吵架的中心点了?
当务之急的就是让他们停止争吵才是,于是她上前阻拦道:“好了好了,莫要吵了,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而他们二人依旧沉浸在争吵当中,根本就不理会赵洺溪的劝阻。
“既然邵王爷心意已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此别过!”
顾婉瓷撂下话,正要抬腿走时,赵洺溪赶紧拉住她的手臂,用眼神示意琰焕,让他赶紧去劝。
琰焕此时所摆出的态度,压根就没想过要拦着顾婉瓷,从胸口处闷哼了一声。
顾婉瓷一气,想要甩开赵洺溪的手,却腹部一紧,隐隐作痛。一蹙眉,捂着肚子,缓缓地蹲了下来。
赵洺溪低头一瞧,她疼得脸色苍白,她肩膀也开始颤抖。心急如焚道:“琰焕,你快去请大夫来。”边说边扶起顾婉瓷朝屋内走去。
琰焕看她捂紧肚子,眉间紧锁,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放下之前吵架的气势,立刻冲身旁的小厮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本王找大夫!”
二话不说将顾婉瓷抱了起来,往他们俩的主卧奔去。赵洺溪紧跟其后,生怕顾婉瓷出了什么闪失。
琰焕步伐极快,怀里的顾婉瓷一颠一颠地疼晕过去,倒在琰焕的怀里。
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才肯松开手。
赵洺溪是同小玉跑着来的,此时气喘吁吁的。幸好跟随琰焕时,能看到他的影子往何处走,不然这厢房她还真就找不见。
这刚一进门,琰焕就凑了上来,眉眼焦灼,语气急了几分,“大夫呢?”
“你等等,说不定在路上了。”赵洺溪累得直不起腰了,都说琰焕从小身子孱弱,是个实打实的药罐子。可今日见他抱着邵王妃,绕了大半个邵王府都不见他喘一口气,哪里还像个药罐子?
两人正说的起劲,就见小厮领着一位花白头发老大夫,进了门。这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这老大夫怎么能那么快就到了?
赵洺溪对此不解,有意夸奖道:“老人家,你腿脚真利索,还不过一盏茶功夫你这么快就到了。”
那小厮却替那位老先生说:“煜王妃,并非是老大夫的腿脚利索,是我们邵王府有后门,离邵王妃的厢房最近。”
赵洺溪哑然失笑,顿时语塞。
正在他们谈话间缝,琰焕早早把老大夫领进屋内,细纱绸缎将床榻遮掩,放眼望去,是瞧不见床榻上的女子。
赵洺溪心底腹议:真是爱妻如命,连脸都不愿给别的人瞧。
于是她擅自坐下,小玉紧跟着她,还主动替她沏茶。
赵洺溪一手端着茶,一手支着下巴,瞧着里屋内两重身影,正送了一口到口中时,却听闻花白头发的老大夫说:“恭喜邵王,邵王妃有喜了!只不过月子太小,动了点胎气,不过并无大碍。”
赵洺溪没忍住,刚入口的茶水,喷涌而出。小玉赶紧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手忙脚乱的替她收拾身上的那些茶渍。
她第一反应便是诧异,他们俩成亲也才过了一月,怎么这肚子那么争气,一下子就有了!
她入王府都快小半年了,琰宸碰都没碰过她!是她不行?还是琰宸不行?
而琰焕的第一反应同赵洺溪一样,也是诧异。稍稍缓过神来时,就有了第二反应喜悦!
他高兴的合不拢嘴,手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这属实是一件喜事儿,赵洺溪收起羡慕的神情,连忙上去道喜:“恭喜邵王比煜王和皇上早一步当爹。”
“确实是一件好事,待我写封书信给煜王兄,也叫他高兴高兴!”
赵洺溪一笑,频频点头,嘀咕道:“也不知他现在到哪儿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