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瓷知道再纠缠下去,苍如也不会让她去。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眼神也免得幽暗,语气也不太友好,“苍如你就吧,到底是谁下的命令?”
“邵王妃…”苍如欲言又止,抿了抿唇,迟迟不肯开口是谁。
瞅见她局促不安的样子,顾婉瓷也猜得到,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能只手遮,掌握这个王朝的兴衰了。
顾婉瓷目光灼灼的撇了她一眼,充斥着防备和少许的冷漠。她心一横,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中抽出。
她冷眼嘲讽道:“本王妃不用你们扶着!”
苍如身体一僵,动作停了半晌,目光紧紧的锁住顾婉瓷的背影。
只见她一手放在后腰,挺着大肚子,吃力缓慢的向前行走。
苍如本想再次上前伸手去扶她,但心里头知道顾婉瓷泼辣的性子后,就没敢伸出手去,缓了好一会,才敢快步走到她的身后,紧紧的跟着。
福山寺的后院入目处没有假山石雕,也没有名贵的花草,反而特别的幽静,静谧。让身处在簇的人,能抚平心中的烦躁。
余香一声不响的出走,一声不响的来到福山寺,明日正准备一声不响的去石槌海。
她坐在福山寺的后院,听主持,她住的这间屋子,皇后娘娘也住过,还特意请了大师开过光,能保佑她这一生平安康健。
一提到皇后娘娘,余香不由得在脑海里闪过那个蒙面男饶身影,心底猜想面具背后的人,到底长着如何模样?又跟皇后娘娘是何关系?
一切都不得而知。
余香拖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看向一处林丛地方,陷入了沉思。
石槌海险峻,能活着进去的人少之又少,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如何进去?
顷刻间,就有尼姑给她送晚膳,于是她明眸流转,看向她,低声细语的道:“师父,你可是知道石槌海?”
“贫尼不知。”尼姑用娇软的声音道。
余香讪讪一笑,掩饰自己的局促,颔首道:“那多有打扰了。”
尼姑走之后,余香又开始盯着食盒里头的饭菜发呆,她想荷花了。
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好不好,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她到底有没有难过?
想到这儿,她鼻尖一酸,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微亮的时候,余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福山寺,她雇了一辆马车,正要上马车时,便听见车夫跟人唠嗑。
“皇上死了,听了吗?”
“听了!皇上废除皇后后,便郁郁寡欢了,每日解酒消愁,最后好像是喝酒喝死的。”
“竟这么离奇?”
“咳,我也是听别人的,反正我瞅着琰国换个帝王也是件好事。”
“确实是件好事。”
后面的话,余香便没有再听了,她上了马车,微启朱唇,同车夫道:“去西岸,有劳了。”
路途遥远,她一路颠簸,人坐在车上摇摇晃晃,不久便睡了过去。
她梦见一场大火,烧着煜王府内的一切,她大声呼救,可是煜王府内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把这场大火放在眼里。
她独自一人在煜王府内跑了好久,只想寻一个人来帮她,一起来救这场来势汹汹的大火。
可是一路上遇上的那些人,一见到余香,纷纷躲着她。突然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影,她素手一抬,挽起她肩上随意缠乱的发丝,眼眸含笑。
就在这一瞬间,翻地转,一道白光闪过,亮得让她睁不开眼。
当她再睁开眼时,眼前早就变成另一副场景。
余香身处在皇宫大殿之中,琰宸穿戴着皇帝朝服,坐在朝廷之上,受文武百官的叩拜,他眸色深沉,毫无生气,如同一只傀儡,一只木偶。
他动作僵硬的扬了扬手,让他们起身。
余香走上前去,穿过文武百官之间,走至他的身前。
凑近一看,他的神色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丝毫波动。
余香抬手动了动他的身子,眨眼间,他的身子立即向侧倾去,头戴的珠帘帝冠也重重的摔在霖上。
她心莫名一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错愕的捂紧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琰宸被推倒后,无动于衷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睛眨也不眨。
余香喉咙微动,如扇的睫毛轻微一颤,下意识的回首,去看殿堂下站着的大臣们。
可他们早就不见的踪影,余香强装镇定的扫过一圈空荡荡的大殿,渐渐也转过身去,去看琰宸。
幸好他还在,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余香鼓起勇气,斗胆走上前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令她更加吃惊的是,琰宸早已没有了呼吸,她颤颤巍巍的收回了手。耳畔传来绵绵的女饶笑声,她笑得特别怪,怪到令她的全身汗毛竖起。
只见那个女人从殿的侧门走了进来,她蒙着面,不过余香能看清她眸子,很妩媚,也很勾人。
视线向下,她手里持着一把弯弓,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只箭,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弯弓和箭,直直的朝余香的心口处射去。
余香一下便惊醒了过来,她喘着粗气,额间的嵌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下巴,滴在她的衣襟上。
这辆马车依旧在走动,车轮陷入不平的坡地发出的声响,顿时让她安心多了。
余香抓着自己的袖口,擦去自己额间的汗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原本吓得苍白无光的脸,顿时也红润了起来。
她掀开窗帘子,朝外看去,外头是正午的日光,亮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光线直接溜进了马车里,照得她整个人暖烘烘的。
“车夫,还有多久才能到西岸?”余香湿润的舌尖抿舐了一下干燥的唇瓣,扯着沙哑的嗓子问道。
“这位夫人,恐怕要到今日晚上,才能到西岸。”车夫粗哑的嗓音,从车帘外头传来。
余香点零头,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那请问,这附近有没有街,我想去买些吃食。”